一时和睦

“洗头发了？不要紧吧？”敬子说。

“就像难民一样。”弓子坐在地上，边说边端起专为她准备的粥。

“发烧出汗，身上难受。洗一下清爽。”弓子抚弄着脑后的头发，“我也想去妈妈做美容的那家美容院剪头发，那样就更清爽了。”

四个人心情愉快地交谈，充满团圆的欢乐气氛。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晚饭已经摆上了紫檀木桌子。

“又在干。”敬子嘟囔一句。

“你呢？”

这时，清走到了走廊。

门口铺板上放着俊三从热海带回来的腌山萮菜咸菜的小桶和细长纸包，里面像是甜点心。

“清，叫谁把喷雾器给我拿来。”

朝子只要在浴室或者梳妆镜前面发现一根细小的发夹，就像捏着什么脏东西似的捏在手里到处问：“这是谁的？谁的？”

“四点左右。”

朝子不愿意做饭，却喜欢检查厨房的清洁卫生。比起敬子来，女佣芙美子更害怕朝子。锅碗瓢盆稍不整齐，她就大光其火。

“几点从那边回来的？”

一看到擦食具、擦地板的抹布脏了，就连声大嚷“不行不行”，统统扔掉。要是在食品柜的边边角角偶尔发现忘记及时处理的发霉的汤汤水水，就会倒竖柳眉，恨不得泼到女佣脸上。

“你回来了。”她对着弯腰解鞋带的俊三说，“我们刚刚吃完饭。”

“谁把喷雾器拿来啊！”清直挺挺地对着屋里喊。

快吃完饭的时候，听到了俊三的脚步声。敬子把刚刚点燃的香烟掐灭，站起来走到门口。

可能是洗了头发，弓子肩披粉红色浴巾，拿着喷雾器来到院子里。

“今天我看到这种颜色的蔷薇。”敬子用手指抚摸着紫檀木，“蔷薇各种颜色都有，现在就差蓝色的蔷薇还没栽培出来。”

“和姐姐在新桥。”

今天风和日丽，敬子到院子修剪蔷薇，把开过头的花和雨水淋后出现茶色斑点的花剪掉，把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新芽掐掉。她发现一只绿色蚜虫，喊了一声“给我喷雾器”，回过头去。

“在哪儿吃的？”敬子脱口而出。

只见朝子踩在足凳上，上半身钻进高高的壁柜里，裙子下面露出雪白细腻的双腿。

“吃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