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当然。那些家伙关键的事情什么也不想,不过装出想的样子罢了……你说是为什么?”
我对调酒师杰这么一说,他注视了好一会儿,不无勉强地应道:那么说倒也是的。
“这——”
杰氏酒吧的柜台上方,挂着一幅被烟熏得变了色的版画。实在百无聊赖的时候,我便不厌其烦地盯着那幅画,一盯就是几个钟头。那俨然用来进行罗夏测验<a id="jzyy_1_1" href="#jz_1_1"><sup>(1)</sup></a>的图案,活像两只同我对坐的绿毛猴在相互传递两个漏完了气的网球。
“没有必要嘛!当然啰,要当上有钱人是要多少动动脑筋,但只要还是有钱人,就什么也不需要想,就像人造卫星不需要汽油,只消绕着一个地方团团转就行。可我不是那样,你也不同。要活着,就必须想个不停,从明天的天气想到浴盆塞子的尺寸。对吧?”
“你猜我为什么厌恶有钱人?”这天夜里鼠仍不收口。话说到这个地步还是头一次。
鼠说有钱人的坏话,并非今天心血来潮,实际上他对有钱人也是深恶痛绝。其实鼠的家也相当有钱——每当我指出这点,鼠必定说不是他的责任。有时(一般都是喝过量的时候)我补上一句“不,是你的责任”,可话一出口又每每感到后悔。因为鼠说的毕竟也有道理。
我摇摇脑袋,表示我不知道。
“简直想吐!”鼠终于清点完手指,重复道。
“说白啦,因为有钱人什么也不想。要是没有手电筒和尺子,连自己的屁股都搔不成。”
我心悦诚服,埋头喝啤酒。
“说白啦”是鼠的口头禅。
“左边的猴子是你,右边的是我。我扔啤酒瓶,你扔钱过来。”
“真那样?”
“可象征什么呢?”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