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鼠双手扶着吧台,满心不快似的对我吼道。
诚如所言。
“<b>什么有钱人</b>,<b>统统是王八蛋</b>!”
<a id="jz_1_1" href="#jzyy_1_1">(1)</a> 瑞士精神病医生罗夏发明的一种性格测验方法。用左右对称的墨迹图版让受测验者回答所看到的为何物,据以判断其性格特征。
整个夏天,我和鼠走火入魔一般喝光了足以灌满二十五米长的游泳池的巨量啤酒,丢下的花生壳足以按五厘米的厚度铺满杰氏酒吧的所有地板。否则简直熬不过这个无聊的夏天。
“啊。”
我把嘴唇贴在薄薄的酒杯边上,默默点头。鼠也就此打住,不再言语,烤火似的翻动着搁在桌面上的纤细的手指,反复审视良久。我无可奈何地仰望天花板。这是他的老毛病:不把十根指头依序逐一清点完毕,便不可能再开口。
“就是这样。”
“寄生虫!”说着,鼠不胜厌恶似的摇了摇头,“那些家伙一无所能,看见财大气粗满脸神气的家伙,我简直想吐!”
鼠畅所欲言之后,从衣袋里掏出纸巾,出声地擤了把鼻涕,一副无聊的样子。我真摸不准鼠的话里有多少正经成分。
当然,任何人也不会计较鼠的粗声大气。店小人多,险些坐到门外去,人人都同样大吼大叫,光景简直同即将沉没的客轮无异。
“不过,到头来都是一死。”我试探着说道。
或许鼠吼的对象是我身后的咖啡豆研磨机也未可知。因为我同他并肩而坐,毫无必要对我特意吼叫。但不管怎样,吼完之后,鼠总是现出一副满足的神情,津津有味地呷着啤酒。
“那自然。人人早晚得死。可是死之前有五十年要活。这个那个地边想边活,说白啦,要比什么也不想地活五千年还辛苦得多。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