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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你这都是跟谁学的?”
“我吵什么啦?”六嫂道,“我要真吵别人早知道你家伤天害理、乱伦缺德的事儿喽!……”
“啊。”
“什么叫得了?你有短儿在她手里呀?”川南推了淮海一掌,“今儿就让她看看,我家就是霸道,就是横行,就是依仗权势!警卫,铐这娘儿们!”
她拿起床头柜上的包。
淮海招架不住地挡在俩女人之间:“得了得了!……”
“要走了?”
“不来去哪儿?”
淮海声轻下去:“行了,她就想惹人来瞧咱家的戏,你不是帮她敲锣吆喝场子吗?”
“去个地方,重新投胎,投了胎不走这趟,不做小阿姨。”她撒娇地牢骚着,手指捻着胸前纽扣。
“你再往里迈一步!……”
“不走这一道,就在乡下窝一辈子?”
六嫂一步步往上凑:“你试试!铐不了我你不是人养的!”
“啊。”
“还得了?这婊子顶着咱家门骂街来了!”她被淮海扳住肩往后推,她一蹿一蹿地往淮海左边右边的肩上霸脸,企图仍与六嫂保持对峙。“你国际大破鞋以为嫁个老外就拿你没治啦?说铐你照样铐!……”
他不言语了。她不去看他,知道他心有点儿痛,和她一样。
川南上去就要揪六嫂,淮海挡了。
“你铐啊!……”
“啊。”
吵闹引了越来越多的人围在程家门口。有表演欲的川南和六嫂越发情绪亢奋,脸上都出现了一模一样的凶狠而愤怒的微笑。
“在乡下窝一辈子,从来不知道有个人叫大江,他喜欢你?”
淮海欲忙更正:“甭理她,妇道打架没是非好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