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
<a id="note_8" href="#noteBack_8">[8]</a> 道了权现即道了萨埵,是日本神奈川县南足柄市最乘寺的守护神。
那时候,我因为一件事情而心情浮躁,想远离迄今为止裹挟着自己的热闹氛围,也想悄悄地逃离因各种关系持续交往的男女圈子。到处寻找避人耳目的住处,结果找到浅草松叶町边真言宗寺,租下庙里的一间僧房。
<a id="note_3" href="#noteBack_3">[3]</a> 一种游戏。几个孩子围成一圈,中间一人为茶鬼,蒙上眼睛,走到一人面前,猜中其姓名,即由那人充当茶鬼。
十一二岁的时候吧,我和父亲一起去深川的八幡,父亲说:
<a id="note_4" href="#noteBack_4">[4]</a> 即托马斯·德·昆西(Thomas De Quincey, 1785—1859),英国散文家。作品热情洋溢、韵律优美如诗。
而且,在大都市的平民区里,像蜂巢一般犬牙交错的无数条马路之中,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走过的和未走过的孰多孰少。
<a id="note_5" href="#noteBack_5">[5]</a> 日本女子发髻的一种,把束起的头发分开,做成两个圆圈,形状似银杏叶子。流行于江户时代后期。
我不由得抬起头来,以嘲笑的眼神仰视二楼。女人假装糊涂,犹如陌生人一样看着我,连一点微笑也没有。她的容貌与昨夜迥异,即使假装不认识她也不令人惊讶。她的脸上充斥着悔恨和失意:虽然只有那么一次,同意了男人的请求只是将罩眼布松开那么一小会儿,就导致了秘密的泄露。过了一会儿,她就静静地躲到纸槅门后面去了。
接着,我又想象浅草观音堂后面街道的景象,脑海里只能清晰地浮现出从浅草的商店街上仰视宏大的红色观音堂琉璃瓦房顶的情景,其他景观则全无印象。渐渐长大成人后,随着阅历的增加,或造访朋友之家,或游山玩水赏花,似乎走遍了东京的每个角落,却常常会遇到孩提时代体验的不可思议的另外的世界。
女人是城郊接合部地区芳野的一个富豪的寡妇。好似那图章店的招牌一样,所有的谜团都被解开了。至此,我甩开了那个女人。
而现在出现在眼前的小河与渡口,以及它们前方那广阔的无休止延伸的土地,这种迷幻般的景致,让我觉得自己与东京的距离比京都和大阪都远,看到的仿佛是梦中常常遇到的世界。
两三天后,我赶紧撤离寺庙,搬迁到田端那边去了。渐渐地,我的心对于“秘密”那淡淡的、温吞水般的快感又感到不满,倾向于去追求更加浓墨重彩的、鲜血淋漓的欢乐。
与此同时我又想到:自己喜欢旅行,从京都、仙台、北海道到九州,均已走过。可是自打从人形町出生之后,始终住在东京的市区之中,一定有尚未涉足的街道,不,一定比想象的要多得多。
<a id="note_6" href="#noteBack_6">[6]</a> 日莲式防寒头巾,明治时代以后,一般以紫色绉绸和纯白纺绸做成。
一开始,我就觉得与其去涩谷、大久保那样的郊外隐居,还不如找个市区里不为众人注意的萧条冷落的地方住为好。如同水流湍急的溪流之中深深的水潭那样,那地方必须在平民区混杂的街巷之中极为特殊的地方,抑或除特殊之人绝不会行走到的寂静角落。
<a id="note_7" href="#noteBack_7">[7]</a> 弁天小僧即默阿弥所创作的歌舞伎《青砥稿花红彩画》中的人物菊之助,所谓“白狼五人男”之一,为化装成美女的盗贼。
到达新堀的水渠,从菊屋桥到门迹的后面一直往前走,寺庙位于十二阶下方喧闹阴暗的小街中。宛如倾覆的垃圾桶,那一带一大片贫民窟的一侧,黄橙色的土墙长长地延伸着,给人以一种沉稳、庄重和寂然之感。
在此之前,我也时常去八幡神社参拜,但是,从未想象过神社后面是什么模样。我总是从正面的牌坊到神殿参拜,自然而然地认为神社只有正面的全景画似的景观,后面是没有看过的。
<a id="note_1" href="#noteBack_1">[1]</a> 柯南·道尔(Arthur Conan Doyle, 1859—1930),英国小说家,侦探悬疑小说的鼻祖。
父亲带我到神社院内的神殿后面,那儿与小网町和小舟町一带的水渠情趣迥异,水渠宽度狭窄,河岸低矮,水流充沛。浑浊的渠水把两岸盖得密密匝匝家家户户的小房子分开,然后阴郁地流去。小小的摆渡船来回往返,在比水渠的宽度还长的运货船和舢板之间穿梭,只要往河底点上两三篙就能过河。
<a id="note_2" href="#noteBack_2">[2]</a> 即黑岩泪香(1862—1920),原名周六,日本小说家、翻译家、新闻记者,创办了《万朝报》。
“现在过渡口,到冬木的米市请你吃有名的面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