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
要告辞回家时,我还是问了一句。
“外观像风琴,姐姐对我这样说的。有个外国女人每天到西式馆去教姐姐弹琴。”
“阿荣,你可别吃惊哟。有许许多多有趣的东西呢。”光子笑着跑到后院去了。
“什么是钢琴呀?”
光子终于被降伏了,我俩继续将她按在地上,商量起晚上行动的具体做法。这一天正好是四月五日,我谎称说是去看水天宫的庙会,溜出家门。等到天黑时分,从大门口进入,潜入西式馆的正门,光子偷了钥匙,与仙吉一起等我到达。万一我迟到,我们约定,他俩先进屋,在二楼右边的第二间房内等我。
信一像我一样,也抬头用好奇的目光看着二楼的窗户。
“好,这样说定,就暂且饶了你。起来吧!”仙吉终于放了手。
“嗯,妈妈怎么也不让我去,说是不准到那儿去淘气。有一次我想偷偷去那里瞧瞧,她把我锁在屋里,说什么也不给开门。”
“啊,苦死我了。仙吉坐在我身上,害得我喘不上气来。脑袋下面还有块大石头,疼死我了。”
“那就老实交代吧,刚才是在西式馆里吧?”
听到他俩的对话,我越发惊讶了。像可爱的女孩一般的信一,居然有将虎背熊腰的仙吉捆绑起来虐待的本事,怎么想象都觉得不可能。
仙吉稍稍抬起屁股,手上也松了点劲儿。
“我可以做,不过少爷可不能像上次那样胡乱虐待,用绳子捆绑,把鼻屎弄在我身上。”
“是的。我是害怕你又要让我带你上楼,所以才撒了谎。要是我带你们上去,妈妈要骂我的。”
“阿信啊,你不去那儿玩玩吗?”
光子站起来,拍着身上灰尘,搓搓这儿,揉揉那儿。由于充血,脸和眼睛都通红通红的。
琴声停止了,可我却意犹未尽,沉思冥想得出神。眼睛注视着窗口,期盼那外国女人和弹琴姑娘从窗口露出脸来。
“不过,那二楼究竟有些什么东西呀?”
说着,信一指向西式馆的二楼,从挂着肉色布窗帘的窗口不停地漏出不可思议的琴声……时而像森林深处妖怪笑声的回音,时而像童话故事里小矮人们的集体狂舞,令人浮想联翩。仿佛那是彩色的丝线在我幼小的头脑中织起的美妙的梦幻,这奇妙的声响让我怀疑是从这古沼的水底冒出来的。
“那我们来玩警察抓小偷的游戏吧,我和阿荣当警察,你做小偷。”
听到她这么说,仙吉瞪着眼威吓:“好哇,若是不带我们去,你就还得吃苦头!”
一个人忽然从后面跑过来对我们说道。他也在同一个有马学校读书,高出我们一两级,叫不上名字来,只记得他淘气鬼王的那张脸,因为他老是欺负低年级的孩子。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我有点惊讶,默默地看着他俩。信一对他“仙吉仙吉”地直呼其名,而他却“少爷”长“少爷”短地讨好取悦信一。后来打听过才知道他是塙家马夫的儿子,那时我看信一的眼神,简直就像欣赏意大利马戏团的驯兽美女一样。
“好的,好的。我带你们去,我带你们上去,饶了我吧!不过,白天会被人看到,改到晚上吧。晚上我偷偷从阿寅房间拿来钥匙开门,阿荣要去的话,也请在晚上来玩吧。”
“少爷,咱们三人一起玩点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