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恶魔

读着读着，叔母的眼神发出奇异的光亮，自然而然地蹙眉，嘴唇紧闭，露出憎恶、恐惧的表情，读到最后，整个脸变成一片土色。

“是有了关系。”

“唉，你们拿去看看吧。”

“是嘛，快拿到二楼来!”

“所以，所以嘛，我可不懂你这样的抱怨。这种话你对阿照去说，怎么样？要是照子也不明白，还有她的母亲嘛。”

接着传来了啪嗒啪嗒上楼的声音，阿雪就像送炸弹似的，怯生生地送来一封信封红色的信件。

“不管照子怎么说，反正她的话是不可信的。照子的父亲可是与我约定的，难道按照其父亲的意愿，让她嫁给我是没有常识吗？”

“行了，你到下面去吧。”

“那一定是他想逃离这个家了。”

“嘿，可别这样说嘛。应该有更平稳的解决办法吧……”

照子靠着佐伯枕边的火盆，立刻断言，并不回头看母亲一眼。

佐伯突然这样说道。语气中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紧盯着对方，不知何时，瞳孔里充满了极其激愤和恐怖的神情，仿佛就要发疯。

“是吧……莫非老毛病又发作了？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惹他生气的事？”

“或许那只是你自己那么以为，阿照说她不记得有那种约定。自说自话地决定，就指责人家说通奸，实在是太没有常识了!——你以为这样的道理，在社会上行得通吗？”

叔母一接过信，就把阿雪赶下楼，同时扯开信封，双手将信纸捧在胸前，就像阅读劝进帐<a id="noteBack_7" href="#note_7">[7]</a>一样。

“你瞧瞧!”铃木犹如在研讨会上迫使对方认输了那样洋洋得意起来，“既然发生了关系，那就是通奸。——如同我有一次和你说起过的，我和照子也是未婚夫妇的关系啊。”

需要说明的是，信封上应该写上“致东家”的地方，故意用楷书写着姑母的大名“林久子殿”。信的内容写了两张纸，用笔头已经磨损了的毛笔写下的黑黑的潦草字，字迹拙劣，大小不一。

他冷冷地说，坦率地承认了迄今为止言论与行为颇为矛盾的事情。好像眼下的形势还没到铃木立刻会从怀里亮出匕首的地步，即便如此，佐伯心里还是觉得自己只剩下了半条小命了。

“唉，这事很麻烦。我们俩不如决斗吧。这可是最爽快的解决办法。”

如同妻子依偎着丈夫，母亲在女儿身旁坐下，求救似的膝盖着地。

“不，今天已经没有必要再去听取她母亲的意见，不管她母亲和照子怎么说，既然已经有了约定，我就认可。订婚已是极佳的既成事实，所以，我只要谴责你的通奸罪就行了。——对于这件事，你打算如何处置？……”

这时，“老板娘、老板娘……”阿雪在楼下扯破嗓门地大声尖叫起来，“砚台盒里有信件呢!”

如此这般的争执之时，佐伯的火气来了，眼看着他的脸迅速充血，变得通红。事到如今，他打算不停地骂个痛快，嘴里充斥着反击用的枪弹，等待着对方的每一句话语，伺机喷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