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不可能拿枪押着我送你去蒂华纳,特里。不可能拿着枪通过边境,登上飞机。我是个偶尔会和枪打打交道的人。我们没法拿枪来做借口。要是我告诉警察我怕得很,不得不按你吩咐的办,在警察眼里这可不寻常。当然,假设一下,我不知道有什么要报告警察的。”
“里面是空的,”他说,毫无兴趣的样子,“而且太招眼。”
“在她的房间里,衣服扔得满地都是。她从来不把衣服好好挂起来。女仆知道她在睡衣外裹了件袍子,就那样跑出去了。这样子只可能去客宅。”
“我道歉。”
我皱了下眉头。“我向你提问题时,得非常小心谨慎,特里。她有没有可能没在家过夜?”
“你当然得道歉。像你这样的人总是在道歉,而且总是道歉得太晚。”
“女仆会发现她根本没在床上睡过,”他继续道,“接着就会想到去另一个地方看看。在主屋背后很远的地方有栋大客宅。自带车库,有专用车道。西尔维亚在那里过的夜。女仆最终会在那里发现她。”
“西尔维亚醉死过去,没了知觉,毫无形象可言,通体冰凉。”我挖苦道。
我走了出去,留他一个人蜷缩在早餐区。他没脱帽子和大衣,但看上去有生气多了。
他用手指顺着没疤的半边脸重重地捋下去,留下一道红印。“客宅里,”他一字一顿地说,“仆人会发现——”
我走进盥洗室,刮了胡子。回卧室打领带时,他走了过来,站在门口。“我把杯子洗了,以防万一,”他说,“我一直在想,也许你最好打电话报警。”
“别说了。”我说道。
他转过身,沿着走廊走回客厅。
我喝着咖啡,一言不发。
我穿好衣服,锁上卧室门。我走进客厅时,他已经在一把椅子上睡着了,脑袋歪向一边,脸上毫无血色,身体精疲力竭,耷拉在那儿。他看上去真可怜。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慢慢地清醒过来,好像他和我之间隔着一段不短的距离。
“听着,”他说,“不到中午或者更晚,没人会去敲那扇门。下人们知道,当她睡懒觉时,最好别去打扰她。但到了中午,女仆会敲门进去。而她却不在房间里。”
等他将注意力移到我身上,我说道:“那个箱子怎么处理?那白猪皮做的东西还在我壁橱最上层搁着。”
“要打你自己去打。我又没什么要报警的。”
“一定是去了客宅。见鬼,你以为他们不知道客宅里在干什么勾当?下人们消息最灵通。”
“你要我报警?”
“不一定吧。”我说。
我飞速转过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妈的!”我几乎是在对他吼叫,“老天,你能不能别再惹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