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回头见，迈奥拉诺斯先生。很高兴结识你——尽管相当短暂。”

“我猜得没太离谱吧？”

“再见。”

“他们甚至给这边移植了神经。”他说着，用手碰了碰原来有疤痕的那半边脸。

他转身走了出去。我看着门自己合上。我听着他的脚步声在人造大理石走廊上渐远渐轻。过了一会儿，那声音变得很微弱，再之后就剩下一片寂静了。我还在倾听。为了什么？难道我希望他忽然停下脚步，转身回来跟我聊聊，让我感觉好些？算了，他没有。这以后，我再也没见过他。

“我只是装装样子。”他急切地争辩道。

他又微微一笑。“他岂会让人看出来？我猜他不知道。我猜他觉得我已经死了。谁会告诉他？——除非你去。”

“你也乐在其中，是吧？”

“世上的事没几件不难。哈伦·波特知不知道内情？”

他歪了歪嘴，苦笑了一下，又像拉美人那样夸张地耸了耸肩。

在墨西哥城，他们在他脸上动的手术相当出色，为什么不会？他们的医生、技师、医院、画家和建筑师跟我们的一样好，有时还更好。不是有个墨西哥警察发明了用石蜡测试钠硝石粉末的办法吗？他们不能将特里的脸整得完美无瑕，但他们已经做得够漂亮的了。他们甚至还整了整他的鼻子，拿掉一段鼻梁骨，让鼻子看起来稍微扁平些，少了点北欧人的特征。他们没法完全消除他一边脸上的疤痕，索性在另外一边添了两道。刀疤在拉丁美洲国家不是什么少见的东西。

所有那些人我都再也没见过——除了警察。还没想出什么招儿跟他们道别。

他没直接回答我。“把一个女人当杀人凶手交出去，很难哪——即便你从来没把她太放在心上。”

“当然。只是装装样子而已，没有其他。这里——”他用打火机敲了敲胸口，“这里什么都没有。曾经有过，马洛。很久以前有过。得了——我想，就这样结束了。”

“你知道谁杀了西尔维亚？”

他站了起来。我也站了起来。他伸出瘦长的手，我握了握。

“够准的了。具体细节有些出入，但都不重要。干得相当迅速，有些主意是临时想出来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事情会如何发展。他们吩咐我做几件事，要留下清楚的踪迹。曼迪对我写信给你这事不怎么高兴，但我顶住了。他有些看不上你。他压根儿就没留意到邮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