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你是不是说这个国家，这个党迟早有一天非得垮台不可？”

“郭中姚。”

“那么你呢，是不是还满怀希望？”

李高成一边说，一边就要往里走，小保姆拦了一下没拦住，便嚷嚷了起来。于是立刻便走出两个公安模样的人来，只是肩膀和袖子上少了两个标志。李高成一看服装就清楚，这肯定是中纺公司里的保安人员。

“你觉得呢？”

“看看他。”

“我觉得我们其实都是在演戏，表面上看，我们都还在忙忙碌碌，信心十足，而内心里所有的人都在做着准备。不瞒你说，我的感觉就是所有的人都在等，都在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我听着呢，你往下说。”李高成直直地盯着郭中姚说。

“郭经理！李市长来看你啦！”其中的一个一边把李高成往里请，一边这么高声地喊起来。

“李市长，你的为人我知道，你真的是个好人，是个没私心的人，是个事业心很强的人。可这么多年了，你就真的一点儿没变，还跟过去一个样子？你真的还是一直把这个社会看得这么亮堂？对这个社会你真的还像过去那么有信心？”

“李市长呀，快请快请，郭经理在家呢。”另一个也变得极为热情地招呼道。

“你能不能把意思说得更明白点？”李高成听得好像确实非常认真，他就像鼓励似的说道，“没关系，你是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你说过的，我这会儿把你也怎么不了。对你的话我当然也不会生什么气，你只管放开说就是。”

“干什么？”

“……那一天？哪一天？”

“李高成。”

“李市长，你非要让我把这样的话赤裸裸地说出来吗？”

“你是谁？”

“你是……呀！李市长！”其中一个的嗓门突然发出了一个颤音。

“李市长，你在这么高的位置上干了这么些年了，你就没考虑过这个国家的前途？还有我们这个党的前途？”

“让郭中姚出来！”李高成也厉声还了一句。

“对这个国家，对这个党你是不是已经感到绝望了？”

“什么人？”其中一个厉声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