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 第四章 阿拉密斯和波尔朵斯的装备
“当然!”达尔大尼央说,“我非常愿意。我们已经有很久没有在一起吃过一餐像样的饭了;再说我今天晚上要去为自己干一件颇为冒险的事情,我承认,如果能喝上几瓶勃艮第的陈年葡萄酒给自己壮壮胆,我是不会不高兴的。”
“巴赞,我的朋友,”阿拉密斯说,“我想您有点儿多嘴了。”
阿拉密斯接着又把这封信看了一遍,发现信后还有一个附言。
巴赞知道自己错了,垂下脑袋走了出去。
要饭的一直在拆身上的线缝;从他的肮脏的衣服里面一枚枚地取出了一百五十枚西班牙的双皮斯托尔,排列在桌子上;随后他打开门,行了个礼便走了,我们这个一时间惊呆了的年轻人竟不敢跟他说一句话。
“啊!”达尔大尼央微笑着说,“您的作品卖的价格真高;您真是幸福啊,我的朋友。可是您要当心,您插在外套里的这封信要掉出来了,这封信肯定也是您那家出版社送来的吧。”
因为达尔大尼央跟阿拉密斯是不拘小节的,他看到巴赞忘了替他通报,便自己进来通报。
巴赞看到桌子上的金币一下子愣住了,忘记了他是来为达尔大尼央通报的。因为达尔大尼央也很想知道要饭的是什么人,他离开了阿多斯的家来到了阿拉密斯的家里。
“啊,见鬼!我亲爱的阿拉密斯,”达尔大尼央说,“如果这些李子干是从图尔替您送来的,您真得替我向采摘这些李子的园丁恭维几句。”
巴赞在轻轻地敲门;阿拉密斯已经没有理由避开他了。他允许他进来。
“您搞错了,亲爱的朋友,”一向小心谨慎的阿拉密斯说,“我上次在那儿开始写的一篇单音节的诗,现在出版社替我把稿酬送来了。”
别了,也许更应该说再见!
阿拉密斯的脸涨得连眼白也红了;他把信重新塞进袋里,重新扣好了紧身短上衣的纽扣。
命运又要我们分开一些时候,不过年轻时的美好日子并非一去不复返了。您到战场上去尽您的义务吧,我在另外方面尽我的义务。请收下带信人交给您的东西;像一个优秀而英俊的贵族那样去参战吧。请想着我,想着这个温柔地吻您那双黑眼睛的人。
“亲爱的达尔大尼央,”他说,“如果您愿意的话,就去找我们的朋友们吧。既然我现在有钱了,我们今天又可以开始一起吃饭了,一直到你们也富起来为止。”
朋友:
他热烈地吻着那封信,甚至没有去瞧瞧那些在桌子上闪闪发光的金币。
“啊!是吗!”达尔大尼央说,“嗬!您那家出版社可真大方,亲爱的阿拉密斯,现在我能对您说的全说了。”
“金色的梦啊!”阿拉密斯高声说,“啊,美丽的人生!是啊,我们都还年轻!是啊,我们将来还会有幸福的日子!啊,我的爱情,我的鲜血,我的生命,是你的,是你的!一切,一切,一切,都是你的,我的美丽的情妇啊!”
“什么,先生!”巴赞叫了起来,“一首诗可以卖这么高的价钱!真是使人难以置信!啊!先生!您想做什么都能做成功,您可以变成跟德·瓦蒂尔和德·邦塞拉德两位先生一样的人。我更喜欢这样。一个诗人,几乎跟一个神父差不多。啊,先生!那您就做诗人吧,我请求您!”
附言: 您可以招待带信人,他是一位伯爵,也是西班牙的大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