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星星不过是星星

“没什么好联系的，那里的事让它留在那里。”段妍飞说：“那些少数民族的孩子普遍早婚，说不定他现在已经成了别人的老公！”

她按捺不住地在除夕夜发信息问候卫嘉“新春快乐”，顺道盘问他有没有用上她的护手霜。那支护手霜是她故意留下来的，他整日风里来雨里去，脸受摧残不说，手上也少不了皲裂——又或许这些都是借口，她只是想给他留下点儿什么，那支护手霜是她用惯的，满满都是她的味道。

她又对陈樨絮絮抱怨着家里人安排的相亲对象。

当然，还有一个人也让她惦记着。听说卫林峰春节会留在孙长鸣公司值班，卫乐是新媳妇，初二才能回门。陈樨明知卫嘉是那种即使孤身沦落荒岛也能生活得很好的人，何况节日期间马场照常营业，足够他忙碌到无暇顾及别的，可她还是想知道他过得怎么样。

陈樨嘴上应和着，心里却在想：她和卫嘉的事，那些若隐若现的火花会不会也只留在了那里？

“难道是因为我和他都是马背上的汉子？”陈樨开了个玩笑。

陈樨一拍大腿，姜还是老的辣！她可不就是徘徊于热恋和失恋之间吗？她所求的貌似都得到了，其实又什么都没有。

段妍飞询问卫嘉兄妹俩的近况，陈樨如实说自己不太了解。段妍飞有些惊讶，也没有多问，只是叹息说：“人各有各的命，唯独卫嘉让我觉得……怪可惜的。”

啃鸡爪面膜纹丝不动、用餐全程不掉口红、近距离骂人不溅口水星子，这是陈樨最佩服宋女士的三件事。此外，宋女士还有三大爱好：表演艺术、收藏宝石和新鲜的恋人——她还是世界上把“放屁”二字说得最行云流水的女人。

陈樨也问过段妍飞是不是跟他保持联系。

从马场回去，陈樨马不停蹄地飞往澳洲与妈妈、外婆一家人会合。虽然墨尔本当地也不乏中国年味儿，但是和操着浓郁粤语腔的亲戚朋友一起饮早茶，在阳光温暖的后院bbq的春节总让陈樨觉得缺了点儿什么。她有些记挂家中的老父亲，陈教授向来看淡节假日，既没有和家人团聚，也谢绝了朋友的邀请，他年三十是和留守的博士生在实验室度过的。

这忽而面绽桃花、忽然怅然若失的模样成功引起了宋明明女士的注意。通常小儿女的恋爱把戏宋明明是懒得过问的，大概也是闲得慌，这天母女俩独处的时候，敷着面膜的宋明明姿态优雅地从嘴里吐出鸡爪子的碎骨头，问：“哎，你最近这介于热恋和失恋之间的状态是怎么一回事？”

段妍飞笑：“年后我给马场介绍了一个客户公司的外联活动，事没成，他仍旧打电话来道谢。除了这些之外，你看他像是会主动联系我的人吗？”

陈樨找角度、凹造型，对着自己的“玉腿”连拍了好几张照片，本想发过去教他心服口服。转念一想：嗨！他那破手机还是蓝屏的！再说了，曾经有两条真实的大腿摆在他的面前，他也没怎么珍惜，如今人在千里之外，强撩还无味！

“你那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神射手呢？也不联系了？”陈樨打趣段妍飞。作为一个适婚年龄的女性，段妍飞对于男女之事要比少男少女们坦荡得多，她并不避讳自己的感情生活。马场的那段邂逅本来堪称美妙——要不是孙见川那个二百五心血来潮地往窗台下扔了个二脚踢，不但扰了段妍飞的好事，还让她不得不因为受惊的马挣断小木屋的窗棱而赔了钱。段妍飞到现在提起这件事还会在三个人的群里对孙见川抱怨，骂着骂着又会和他们一起笑起来。

卫嘉在他那边接近零点的时候终于回复了：“新年快乐！脸上的口子好多了：）虽然还是比不上你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