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刚烈小奶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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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樨向宋女士投去求助的眼神——我的亲妈,你没提前跟我打招呼啊!宋女士则对她回报以慈祥而鼓励的目光。陈樨在心里骂起了卫嘉那个倒霉蛋,又恨自己“道心不坚”,被他气糊涂了。她不肯陪他去医院拆线,也不必非得到这里来现眼呀!
“我也不够好。学艺不精,天分一般,常常被老师批评。你刚才不该点秦王破阵乐的,场地不合适,这个舞我跳得张力不够。”
参加聚会的人手端红酒杯松散地围了个半圆的圈子,表演的倾情投入,欣赏的陶醉自得,负责指点的微笑说:“雕虫小技,见笑见笑!”期间不时有恰到好处的掌声和点评。恍恍惚惚,陈樨还以为自己错入了文联的联欢晚会。她又想起了年幼时在外婆家过周末,和一群艺术天赋超高的表兄弟姐妹们在一处被“表演节目”所支配的恐惧,肠子都痉挛了起来。
“又不是上春晚,差不多行了。总好过跟我跳罗密欧与朱丽叶!”
聚会安排在吴思程友人的郊区私宅里。几巡酒后,先是吴思程在众人的要求下弹奏了几曲。气氛热烈了起来,陈樨很快又见识到了国画名家的即兴泼墨、美院教授现场给宋明明画的小像、小提琴和钢琴合奏《爱的礼赞》……宋明明也在吴思程的伴奏下亮声唱了首《玫瑰三愿》,博得在场人士一致好评。长辈们珠玉在前,小辈也不遑多让,一时间各种拿手绝活纷纷亮相。好家伙!都备着各自吃饭的工具,显然早有准备。
宋明明笑着给陈樨解围。陈樨刚松了一口气,有妈的孩子像块儿宝!随即好妈妈的下一句话险些让她背了过去——“就是不知道她基本功荒废了没有?”
“你看起来确实像她的朋友,说话的样子也像。”苗淼冷不丁冒出这一句。他脸上依旧不见笑容,语气似有几分嘲弄。
“她就瞎学了几年芭蕾,现在早就被她爸哄去实验室刷瓶子了!”
这可算不上什么好话。朱焰一身反骨,陈樨的胆大妄为跟她比起来那就是小儿科。她是极少数受丁恕英亲传,但成年后与跳舞绝缘,也断了和师门联系的人。要是在古代,她就是逆徒,要受家法伺候的那一种。
“我记得明明家的姑娘就跟着丁恕英老师学过一段时间,看身段就知道是跳舞的孩子。”
“你在厕所待了很久,他们说你今天不方便跳舞,你吃坏肚子了?”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著名钢琴家吴思程的私人聚会上,果不其然来了不少他们文艺圈里小有成就的人物。这些人多半也带着陈樨这样的后辈,或是得意门生,或是年青子侄。这新老几代文艺菁英们一聚头,难免要碰撞出星星点点的艺术火花。
“……”
陈樨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在这个聚会上挖到了“宝”。冲着她那句“喜欢成熟多金有内涵”的男人,宋女士这段时间没少给她安排各行各业的青年才俊,可到头来她还是极其庸俗地看上了最年轻好看那一个。
陈樨看出来了,这个不久前还浑身散发着“全世界莫挨老子”的人在一板一眼,严肃生硬地跟自己套近乎!早先包裹着他的那层生冷的壳忽然不见了。陈樨转动眼珠,满怀兴味地又瞥了苗淼一眼。
原本动了想走心思的苗淼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箭重新钉回沙发上,陈樨敏感地捕捉到了他隐隐约约的焦躁和激动。因为朱焰?同门学艺的孩子打小一处长大,情谊自是与旁人不同,她知道他们这些师兄弟姐妹们一贯关系紧密。不过朱焰比陈樨还大三岁,和苗淼更是差着岁数。更遑论朱焰家世特殊,行迹乖张,和这既淳朴又刚烈的小奶狗完全不是一个路子,无论如何都不像是会带着他玩儿的。
陈樨来不及尿遁,好几道目光已打在她身上。
“为什么现在不跳舞了?你的形体条件是很好的!”
眼看着吹拉弹唱都表演过了一轮,就只剩下跳舞了。怕什么来什么,一曲终了,果然有人开口道:“对了,在场舞蹈专业的孩子也有几个吧……”
“没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