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两头不靠岸的人

“没事。”卫嘉应了一声，又稍稍回头问后排的乘客，“你们觉得车里的温度合适吗？要不要我把空调开大一些？”

陈家离孙家不远，过两个街口就进了小区。卫嘉刚停稳车，陈樨便重重甩上车门离开。

驾驶座上的人还在专心开车，投映在后视镜上的那双眼睛也未曾与陈樨对视。孙见川发现陈樨脸色变了，轻咳一声解释道：“那什么……是我让我爸找个稳妥可靠的人来开车，我也没想到他竟然找了卫嘉。是吧，卫嘉？你早告诉我今晚是你过来，应该进去跟我们一起玩儿才对！”

“陈樨！”卫嘉也跟了下去。

她正和孙见川聊天，后半截话直接消失在嘴里。

孙见川咧开嘴笑：“你怎么也叫孙总？你得管我爸叫表叔！”他似乎听到陈樨发出一声哼笑。可等他转过脸去，陈樨已漠然闭上双眼。

可卫嘉向她道歉，他说：“对不起，是我的错。”

卫嘉一边调整温度，一边答道：“孙总是临时打电话给我的。”

陈樨的不满如同千钧之拳砸入虚空，力道卸尽只余茫然。他总是让着她。两人每有争执，他通常先一步检讨自己。他说“对不起”时是那么诚恳！陈樨感觉自己被人诚恳地喂了一口屎。

孙见川和陈樨几乎同时开口。

“干什么？”陈樨话里透着不耐，人却站住了，“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陈樨不再啰嗦，麻利地打开车门坐了上去。等到车子重新发动，从她的角度看去，搁在方向盘上的手出奇眼熟。

卫嘉从车上拿了瓶水给她，说：“把你的酒气冲淡些。”

“行！”她默默咽下，再无别的话可说。

“你说今晚有事，就是为了这个？”

“你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好啊，我都冒汗了。”

陈樨没有理会。卫嘉替她把车窗升了起来，车速也悄然放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