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包子傻子坏嫂子

“真的流血了？流了多少？是不是每个月都流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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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的那个尺度于他来说已接近极限。

陈樨自幼学跳舞，对肌腱拉伤并不陌生，蹲下来道：“你放松，活动活动腿，还疼的话待会我给你用热毛巾敷一敷。”

“今晚她不会再尿床了，你放心睡。”卫嘉说完，陈樨依然垂头坐在凳子上没有动弹。他现在已经能从陈樨的神情举止中读出一些她的心思，停住脚步道：“还有别的伤口？”

“疼的地方在里面，不能敷。”卫乐畏缩地并拢腿，“我上次用毛巾擦了，还流了血、我还以为我要死了……”

她嘴里含着牙刷，说话瓮声瓮气的，陈樨听了两遍才确信自己没有听错。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卫乐用天真无邪的口吻说惊人之语，但还是吓得差点儿劈叉，生怕隔墙有耳一般压低了声音解释：“话可不能乱说，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呀！我只是睡在你哥的房间，他昨晚在别的地方睡的！”

陈樨身上有伤，能活动自如的只有一条腿，那些她做来十分轻松的拉伸动作对卫乐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卫乐龇牙咧嘴地放下了自己的腿，垮着脸问：“樨樨姐，你昨晚是跟嘉嘉睡的，这样抬腿不疼吗？”

“他为什么要去别的地方睡，男人和女人是可以睡在一起的。”卫乐浑不在意地将牙刷拔出来，带出一嘴的泡泡，“我做你刚才那个动作有点儿疼。”

第二日清晨，陈樨起了个大早，然而院子里已经晾晒着新洗的被套、床单。有些人果真勤劳得宛如工蜂。卫乐揉着眼睛走出来，看到陈樨在院墙下压腿很是惊奇，一边漱口一边在旁跟着她的动作瞎比划。

“没开过筋不要硬拉，你把脚放低些就不会疼了。”陈樨本能地接话，纠正卫乐错误的动作，同时也对卫乐把男女之事说得如此稀松平常感到震惊。卫乐长着少女的身体，内里却还是个小孩儿。是谁教她这些东西，总不会是……卫嘉吧。

他的手艺不错，包扎得美观精细，撕开粘连皮肉的纱布清创时动作也轻巧精准，没有让她疼得太厉害。被卫嘉重新“打包”好的陈樨自我感觉像刚保养过的零件一样崭新锃亮。她放下衣服，叹了口气，睡前心里的那点儿不痛快早消散了，只剩下少许感慨和遗憾。感慨是明白了他的不容易，遗憾则大约等同于花粉过敏的人流连于他人的繁花庭院，而那庭院深深，门户紧闭。

陈樨心里一咯噔，出于女孩子特有的敏感直觉，她觉得卫乐的话古怪极了，再将方才她们的对话内容串联在一起，越想越不对劲儿。可她担心吓坏了卫乐，挤出个笑脸如闲谈般问起：“乐乐啊，樨樨姐以前压腿也受过伤。你说里面疼，是哪里面呀？”

卫嘉也相当无语。幸亏他从卫生所带回了备用伤药，在外屋给她拆了“原包装”，消毒伤口、上药、包扎一气呵成，顺便还给她自己包得像木乃伊扎了蝴蝶结似的手臂重新换了纱布。这整个过程中他们都很默契地保持了缄默和平静。人的心理底线被重复突破以后会变得无所畏惧，更谈不上羞耻了。有一度，陈樨恍惚地觉得，他们就算在东北的澡堂子里袒露相遇也是可以微笑打招呼的吧！

“用来尿尿的里面，你也是那里疼吗？”

收拾完了残局，卫嘉敏锐地发现了陈樨的坐立难安。一问才知道，由于卫乐紧紧地贴着陈樨入睡，陈樨后腰擦伤部位的纱布也被打湿了。陈樨听说过古代有往敌人伤口上泼污秽物的杀人手段，她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可能成为那个因尿床而伤口恶化的倒霉蛋。

他清清嗓子，同时驱散想笑的冲动和不恰当的联想。长条凳窄且硬，过夜是不可能的。他把床让给了陈樨，自己去已用来堆放杂物的爸妈房间睡了。陈樨非常乐意，她甚至懒得去掩饰那点儿小小窃喜，客套更是省却了，飞速道了声“晚安”就跑进卫嘉的房间关上了门。

“还是疼，我不学了！”卫乐的嘴往下撇，眉头也皱了起来。陈樨怕她又哭鼻子，连忙收了动作去安慰她：“是不是抻着筋了，哪里疼？”

卫嘉瞬间明白过来。卫乐打小有个毛病，喜欢摸着别人身上的软肉入睡。她一直是跟着妈妈睡的，妈妈去世后，她哭闹了无数个夜晚，终于接受了用软绵绵的毛绒娃娃来代替。今晚身边有了陈樨，她难免会上下其手。只是以陈樨的身形来说……

卫乐指向大腿根部。她刚才的动作幅度并没有很大，怎么会疼得那么厉害？可卫乐不会作假，她的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她说疼，就一定是真的疼。

陈樨指着外屋的长条凳，为难地开口：“我能不能睡在这里。卫乐她睡着了以后老摸我，我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