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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血蘑菇破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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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啐了一口,疾言厉色地骂道:“你个小王八犊子,还敢来问我?要不是你,你娘能投河吗?”

有道是“十个指头连着筋,儿女元宝动人心”,大兰子把孩子整丢了,心里头憋了巴屈,回到家吃不下喝不下,瘫在炕头上拿不起个儿。上门女婿更没主意,坐在一旁低头耷脑,只顾唉声叹气。两口子一宿没合眼,挨到转天早上,又带了下人四处去找,一连三天没找到孩子,大兰子急得寻死觅活。此时有个猎户打扮的人上门来找管家关长锁,自称是给土匪通风报信的花舌子,说给您家带个话,小少爷让走长路的拐子拍走了,又带上孤山岭,转给了迟黑子的绺子,限你们三天之内带十根金条上山赎人,过时不候。东北的土匪又叫胡子,团伙叫绺子。胡子绑票的手段很多,有的砸窑直接抓,有的设局蒙骗,还有的摸清行踪在路上抢夺,也会把拐来的孩子妇女转手倒卖,搁你手上要不出钱,换到我手上说不定就能把赎金要出来。反正只要让胡子惦记上,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根本防不胜防。大管家关长锁忙跑进去通禀。大兰子得知孩子的下落,可以说是悲喜交加,喜的是孩子还活着,悲的是不知在土匪窝里遭了多少罪。她跌跌撞撞奔到门房,一把抓住花舌子的衣襟,央告花舌子把孩子送回来。能干上花舌子这份差事,打枪使棒不一定行,却要能言善辩、巧舌如簧,一手托两家,甚至于两股土匪之间发生冲突,都得靠他去谈判。孤山岭的花舌子说话不卑不亢:“这位少奶奶,咱绺子追秧子啃富,吃的就是这碗饭,怎么可能空口白牙说还就还?不多不少,您掏十根金条,三天之内准能让您见着孩子。”大兰子眼中含泪不敢发作,大户人家规矩多,各房零用开销,均由管账的按月支给,她在家里吃家里喝,一年到头存不了几个钱,要说拿个一根两根的,两口子兴许凑得够数,十根金条真是掏不出来,把首饰家当全卖了也不够,只能拽上花舌子,去后堂求老祖宗开恩。

血蘑菇怒道:“我娘投河时我才三岁,分明是你蛇蝎心肠容不下她,死后还抛棺在荒坟凶穴,你怎么能这么歹毒?”他有心一刀捅死这个老祖宗,却说什么也下不去手。

上门女婿和大兰子带孩子去看热闹,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孩子长得虎头虎脑,小脸儿洗得干干净净,头戴六块瓦的小皮帽,穿一身青灰色绸布棉袄,脚底下一双簇新的熟牛皮小靰鞡鞋,纵然老祖宗不待见,架不住家大业大,吃的穿的差不了。出了家门看什么都新鲜,东瞅瞅西瞧瞧,一双眼睛不够他忙活的。到了晌午,当爹的去饭棚子给他买牛肉馅儿饼。庆云庙集市的牛肉馅儿饼远近闻名,面团揪出剂子,擀成薄皮,包上鲜牛肉馅儿,按扁了甩到刷着薄油的平底锅上,煎得滋滋作响,两面焦黄,隔皮透馅儿,那个香味儿,顶着风都能传出八里地。大兰子拉着孩子在路边等着丈夫,忽听那边有人高喊:“保花娘娘显圣了!”这一嗓子可不要紧,周围的人群立时炸了锅,你推我挤全往庙门口拥,唯恐落于人后。大兰子忙蹲下身抱孩子,却被人撞了一下,就这么一错眼,低头再看四周全是人腿,两个要饭花子挡在前头,孩子不见了!大兰子慌了手脚,用力推开要饭花子,扯开嗓子连喊带叫,人群中乱乱哄哄,谁能听她的?那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急得大兰子要上吊。这时候上门女婿捧着几个油乎乎、热腾腾的牛肉馅儿饼回来了,两口子碰了面,哪儿还有心思吃馅儿饼逛庙会?前前后后找了一个遍,逢人就问见没见着一个三岁大的“小嘎豆子”。一直找到天黑也没找着,抹着眼泪回了关家大院。

常言道“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鹰难拿”,老祖宗活了这么大岁数,经得多见得广,已然看透了血蘑菇不敢杀自己,一张老脸上布满了杀机:“不把你这讨债的孽障除掉,老关家迟早让你祸害得家破人亡!”

老鞑子说打十年前就在塔头沟一带收黄烟,老关家的烟名气太响,那时候本小利薄,不敢来收,最近两三年赚了点儿钱,人往高处走,今年这才认定了关家大院。老鞑子一边挑黄烟,一边指点血蘑菇和白龙,说的全是内行话:“这关东烟好不好,一是看烟叶薄厚,二是闻味儿够不够香,还得装烟锅子里吸一口,把烟闷在肚子里,再从鼻子里返出来,如果这个时候出来的烟仍是熏心醉鼻,那就是一等一的好烟叶子……哎哟大管家,整个关东山也没有比您更懂烟的,您看我这是班门弄斧,关公面前耍大刀,圣人门口卖字画,这叫什么事儿啊!让您见笑了。”

一手将血蘑菇带大的老鞑子,身边还有一个干儿子,报号“白龙”,是个半大小子,当初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欠了一屁股两肋饥荒,上山投奔迟黑子当了土匪。匪号虽叫“白龙”,浑身上下却跟“白”字不沾边,长得黑不溜秋,站起来像个黑炭头,躺下赛过黑泥鳅,脸似黑锅底,一对扫帚眉,两只大环眼,时常穿青挂皂,腿快力气大,整个一小号的“黑旋风”。当年上山的时候,本该取个匪号叫“黑龙”,他说那可不行:一来大当家的迟黑子名号中有个“黑”字,他不敢借大当家的威风;二来他常听县城里说书的讲《三国演义》,最佩服白马银枪的常山赵子龙,因此报号“白龙”。白龙比血蘑菇大了十岁,挺讲义气,也拿血蘑菇当亲兄弟,处处为他着想,吃的喝的都尽着他。爷儿仨整天在一起钻山入林,老鞑子背累了,血蘑菇就骑白龙脖子上。血蘑菇管老鞑子叫老叔,按说老鞑子的岁数,足够给血蘑菇当爷爷,可是只能叫老叔,只因血蘑菇是大当家的义子干儿,老鞑子岁数再大,也是大当家手下的崽子,水大漫不过山去,不能乱了辈分。

大管家倒不在意,干了一辈子黄烟的买卖,这套生意经可听不腻,怎么瞅怎么觉得眼前之人就是个收烟的老掌柜,更无半点儿疑惑,把老鞑子爷儿仨带到西跨院,上等黄烟都在那边。几个人往里一走,只见院子里、屋檐下,全是搭起来的烟架子,一绳一绳的烟叶晾在架子上,白天太阳暴晒,晚上露水浸润,就像抹了金漆、抹了香油一般。仓房里一捆捆黄烟用草帘子包好了,扎成两三百斤一个大烟包,狗咬纹式的交错摆放,摞得跟小山相仿。血蘑菇看得心头起火,暗暗思酌:“就凭这家底儿,十根金条都不想掏?害得我当了这么多年土匪,生在你们老关家我可是倒了大霉了!”老鞑子见风使舵,能说会道,跟管家聊得火热,口头定下四百斤黄烟,瞅见日头已经往西沉了,便悄悄给管家塞了几块银圆,赔笑说道:“您看光顾着说话,天色可不早了,道路偏远,这当口出去恐怕无处投店,赶上眼下这兵荒马乱的,万一遇上胡子,我们爷儿仨可对付不了,还得劳您多费心,留我们在关家大院借个宿。”大管家收了好处,就安排他们仨在牲口棚中对付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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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龙把大车赶进院子,卸了车辕,喂上牲口。爷儿仨在牲口棚里吃了几口随身带的干粮。老鞑子叮嘱血蘑菇,那个老祖宗供了保家的纸狼狐,你纵有黑蟒鞭在手,也须多加小心。血蘑菇摸了摸腰里的鞭子,使劲儿点了点头。待到夜半更深,从马粪兜子里取出短刀短枪,摸黑从牲口棚中出来,抓住一个倒脏水的老妈子,捂住嘴拽到无人之处,刀尖顶着嗓子眼儿,问清了老祖宗住在哪屋,出哪门进哪门怎么走、什么地方有炮手、什么地方有狗、打更巡夜的在什么位置,然后捆成五花大绑,堵上嘴扔到墙脚。三人避过巡夜的棒子手,七拐八绕来到老祖宗住的香堂。借着月色细瞧,四扇木门做工考究,下半截雕刻如意云纹,上半截木棱拼花外面糊着高丽纸,刷着桐油。扒着门缝往里看,屋中设一座香案,墙上悬挂一幅古画,一尺多长,纸张已然泛黄,画中一物,周身灰毛,牙尖嘴利,一半似狼一半似狐,形如纸折,四周遍布符咒,香炉里点了三炷香,屋内烟雾缭绕、阴气沉沉,两边摆设点心馒头,香案一角放着一盏油灯,地上是个炭火盆。蒲团上盘腿坐着一位老太太,背对着屋门,甭问这就是关家老祖宗,老得都快成人干儿了,身穿黑衣黑裤,宽袍大袖,头上绾着发髻,口中哼哼唧唧听不清在念叨什么。

保花娘娘保佑多子多福,在关外香火极盛,大殿前悬挂着一个圆咕轮墩的金钱,比铁锅大上三圈,当中是个方孔,上下左右分别铸以“子孙保重”四个大字,老太太小媳妇儿站在大殿门口,争着往钱眼中扔铜子儿,能掷进去的必定诸事顺遂。掷完了铜子儿,轮番跪在保花娘娘神像前面焚香拜起,求娘娘保佑自己想啥来啥,有的求来年得个一儿半女,有的求子孙后代消祸免灾、多福多寿。

血蘑菇越听越怒,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却没忘老鞑子交代的话,心想:我三岁上山落草为寇,连个名姓也没有,只得了一个匪号,在别人眼里我是打家劫舍的土匪,我却从没干过伤天害理的勾当,一向跟着大当家的替天行道,不曾坏过绿林道上的规矩,不能你说我是妨人的孽障,我就是了,如今我若是杀了你,岂不被你言中了?他心灰意懒,不想多做纠缠,砸香堂的心思也没了,收了黑蟒鞭抹身就走。老祖宗暗中思忖,此人这一走无异于猛虎归林,将来短不了纠缠。她见血蘑菇心神不宁,暗觉机会来了,口中念动法咒:“五雷请将,金刀斩头!”霎时间一阵怪风卷地,老祖宗脸色苍白如纸,画中的纸狼狐已经入了她的窍,一下立起身来,抓起桌角的油灯,举过头顶砸向血蘑菇。谁料灯油卷着火苗滚落了下来,燎着了自己的袖口,灯油随即倒灌下来。老祖宗浑身起火,瞬间烧成了一团,惨叫声中满地打滚,引燃了供桌上的帷幔,一时烟腾火炽,烈焰飞空。

一晃过了三年,这一年清明之后,农历四月十八,赶上庆云庙保花娘娘显圣,地方上大办庙会。木头杆子搭起一座戏台,连开三天台子戏,有唱京戏的,也有唱蹦蹦戏、二人转的。方圆几百里地的老百姓接闺女唤女婿,全来赶庙会看热闹。保花娘娘庙门几里之外便搭起彩门牌楼,两边草棚子一个挨一个,打把式卖艺跑江湖的,戏法、杂耍、皮影戏,五花八门应有尽有,卖黏豆饽饽、红枣芸豆切糕、冰糖葫芦、桲椤叶饼、吊炉烧饼各类小吃的,还有卖小孩玩意儿、女人用的胭脂水粉针头线脑、皮货布货衣服鞋帽、烟袋锅子烟袋嘴儿、烟袋杆子烟荷包、牛皮羊皮狍子皮做的烟口袋,挤挤插插一直摆到庙门口。道路上人头攒动,哪年都得挤死几个。人群里也混迹了不少要饭的,关外叫“跟腚花子”,蓬头垢面,身上又脏又臭,跟从茅房坑里捞出来的差不多,走到哪儿人们都捂着鼻子往两边躲。跟腚花子凑到切糕摊前,伸手就抓,脏手摸上切糕,冲着摊主一龇牙,摊主只得认倒霉,赶紧让他拿了切糕走人,滚得远远的。有逛庙会的手里举着刚买的吊炉烧饼,正往嘴里送,被跟腚花子从后面一把抢过去,朝烧饼上吐几口唾沫再还回去,人家哪儿还吃得下?吊炉烧饼只能便宜了要饭的。最可恨这些个要饭的当中,还躲着不少拍花拐小孩的人贩子,所以说哪一次庙会上都有丢孩子的,只不过大多数老百姓不知道。

血蘑菇心乱如麻,怔在原地不知所措。守在门口的老鞑子和白龙发觉屋内火光冲天,急忙踹门闯入,将血蘑菇拽到屋外。只听大院中巡夜的急打梆子,高叫“走水”,三个人不及多说,喊一声“扯呼”,往外就跑。老关家仓房环列,黄烟堆积如山,到处是过火之物,大院里挖了八道土沟防火,墙根儿底下、犄角旮旯都有存水的大瓦缸,然而此时月黑风高,风助火威、火趁风势,从屋顶上过火,一烧就是一大片,这边还没来得及扑救,那边已经着了起来。火头越烧越大,火势蔓延迅速,熊熊烈火照红了半边天。整个关家大院一片大乱,上下人等争相逃命。爷儿仨混在当中一路狂奔,跑到墙角下解开老妈子的绑缚,冒烟突火冲出关家大院。三个人也顾不上大车牲口了,一口气蹽出三五里,回头再看,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关家窑已成一片火海。经此一事,老关家一蹶不振,后来又遭乱军洗劫,人几乎死绝了。血蘑菇也认命了,从此死心塌地在山上当他的土匪,这才引出“调兵挂帅,摆阵封神”一连串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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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黑子左右为难,溜达到后山秧子房,抬头往里一看,那个小孩正坐在草垫子上啃手指头。秧子房的崽子一看大当家的来了,赶忙过来回禀,说这孩子头一天上山时哭闹了半日,随便给他点儿吃的喝的,也就不哭不闹了。迟黑子见这小孩挺听话,那真叫“上人见喜,祸不成凶”,心里头一高兴,干脆把孩子留在山上,认成义子干儿,吩咐手下一个老胡子,用个大皮兜子背上小孩,走到哪儿带到哪儿。山上这个老胡子,岁数可不小了,头发胡子全白了,匪号“老鞑子”,杀人越货、砸窑绑票的勾当是干不动了,专门给绺子烧火做饭、买办粮秣。老鞑子不仅经得多见得广,还识文断字,平常没事的时候,总有几个小土匪围着他,听他讲深山老林里神鬼妖狐、江湖上的奇闻逸事,在山上人缘混得挺开,尽管不是四梁八柱,在大当家的面前说话也有些分量。老鞑子挺稀罕这个孩子,熬了点儿小米粥,一口一口地喂,又见他肩膀上有一块血痕般的胎记,形如山林中的蘑菇,灵机一动给他起了个匪号叫“血蘑菇”。血蘑菇三岁当了土匪,要说也够倒霉了,可老祖宗却不这么想,这孩子掉进土匪窝子,是死是活没个定论,只要他不死,这件事没个完!

老鞑子和白龙打起十二分精神,守在门口把风。血蘑菇咬了咬牙,伸手推门,屋门没插着,吱扭扭一声轻响,打开了一道缝。血蘑菇闪身而入,抬手抖开黑蟒鞭,啪的一声甩将出去,鞭鞘在老祖宗身上缠了一圈。老祖宗年岁太大了,再加上事出突然,盘坐在蒲团上躲闪不及,被黑蟒鞭死死缠住,惊骇之余,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血蘑菇另一只手拔出明晃晃的短刀,上前用刀尖抵住老祖宗的脖颈,厉声问道:“你认不认得我是谁?”老祖宗定了定神,喘了口气,借着油灯的光亮,侧歪着身子仔细端详,哪儿来这么个愣头青?虽然从未见过此人,可又觉得格外眼熟,思来想去恍然大悟:“你是大兰子下的孽种!我咋就整不死你呢?”

花舌子当了多年土匪,不知干过多少追秧子绑肉票的勾当,头一次遇到这么狠心的人家,眼下这个当口多说无益,只答了一声“好”,转身出了关家大院扬长而去。回山给迟黑子传话,迟黑子也觉得无可奈何。通常来说,土匪把秧子绑上山,秧子房的崽子为提防秧子逃跑,便使出各种手段折磨被绑之人,不让吃饱、不给水喝、不许睡觉,不出三天,秧子便被折腾得有气无力,全身如同散了架,让他跑也跑不了。如果主家尽快拿钱赎人,秧子可以少受几天罪;若有个迟缓,轻则割耳朵、削鼻子、剁手指,抹了尖儿给主家送去,重则直接“撕票”。孤山岭迟黑子是耍清钱的绺子,虽说也是马上过、打着吃,刀头舔血、杀人不眨眼,可是号称替天行道,劫富济贫,在白山黑水之间威名赫赫,即使干了绑票的勾当,也不能无缘无故撕票,何况是这么小的一个孩子。但这话说回来,老关家不给够了赎金,迟黑子绝不可能把孩子送回去,绿林道上没这个章程。

血蘑菇怒火填膺,打从记事以来,头一次见到自己的血肉至亲,对方竟然骂自己是孽种,咬牙切齿地问道:“我也是这家的人,三岁就落入土匪窝,咱们再没见过面,我到底干过什么对不起老关家的事?你凭什么把我当成孽种?”血蘑菇心神激荡,一颗心怦怦狂跳,拿刀的手直哆嗦,接着问道:“你不掏钱赎我也就罢了,为何一门心思置我于死地?还有比你更狠心的吗?我娘……是不是也让你逼得投了河?”

老祖宗也听说孩子丢了,正发愁怎么打发这个孩子,丢了倒是桩好事,真是老天爷开眼,如同移开了压在胸口的一块大石头,总算缓了一口气。正在这个当口,大兰子带着花舌子求见,说孩子让土匪绑走了,求老祖宗赏下十根金条赎人。老祖宗稳稳当当坐在太师椅上,眼皮子都没抬,不紧不慢地把碎烟叶装进烟袋锅子,拿手指按得实了,打上火抽了两口,问那个花舌子:“哪个山头的?”花舌子恭恭敬敬地回话:“孤山岭上的绺子,大当家的报号迟黑子。”老祖宗略一点头,眯缝着眼告诉花舌子:“回去告诉你们大当家的,这个孩子太小,长大了也不知道是个葫芦是个瓢,我们不赎了,让他跟山上待着吧!”大兰子听闻此言,如遭五雷轰顶,脑袋里“嗡”的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哭成了泪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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