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姬长离低下眼眸，只能看到她卷翘的睫毛，和小巧的鼻头，鼻尖上渗出了一点薄汗，即使她刻意收敛了气息，但那温热的体温还是穿透他们中间小小的距离，灼热了他的皮肤。

可能这就是大魔头必须要具备的基本素养吧。

她屏着呼吸，那样专心致志，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你如果不想再见到秦无念，我现在就去杀了他们。”姬长离说这话的语气，就像是在说，你如果不想看见那棵草，我这就去揪了它们一样随意。

俞乔用干净的手帕帮他清理完伤口，才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将药膏抹上去。

系统又不怕死地窥探了他的记忆，这一次姬长离却没生气，没有空暇和它计较。

姬长离瞥见书中“夏侯衍”三个字，木着脸：“不听。”

系统瘫在他肩头，光芒软得像一滩烂泥，喃喃，“你看，这不挺好的嘛，以后你在外面打架受了伤，回家还有人为你上药，再也不用一个人藏起来，苦苦熬着等伤好。”

“不听算了。”老实说身为书中的主角之一，她还是有点害羞的。

也庆幸她修的是不死不灭的涅槃道。

俞乔震惊地抬起头，差点与姬长离的下巴撞在一起，一脸懵逼：“啊？”

盒子里装着的只是普通的外伤药膏，大魔头浑身魔气，用不了灵药，上等的灵药对他来说堪比砒霜。

“你不是因为他们生气么？”姬长离将糖抵去了右边，腮帮子鼓起来一块。

姬长离：“…………你给我闭嘴。”

俞乔被他看得下意识撇开眼去，细究起来，她也不是因为他们生气。

俞乔将本子收起来，两人隔得太近，她有些不自在，避开姬长离的视线，埋头收拾药箱，头上传来一句问语，语气十分心平气和，至少听起来是那样，“你为什么生气？”

他有点庆幸自己克制住杀欲，没有让眼前的人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俞乔动作顿了顿，也心平气和地回道：“生气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生于幽冥的生物，连血都是冷的，所以对一切温暖之物便尤为敏感。

明明刚才一脸要暴起杀人的人是你，现在居然恶人先告状，问她为何生气，俞乔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像他这样阴晴不定、反复无常的人，让人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