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陆大娘瞪圆了眼睛：“青灵真君？没听过……要不大娘帮你问问别人？”

凤仪伸出两根手指，一本正经：“两个凡是—凡是大师兄的话都是对的，凡是大师兄不认同的都是错的。你记住这两点就行了。”

胡砂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低声道：“大娘，我也想去。”

凤狄有些意外地上下打量她一番，未置可否，隔了半晌只道：“师父怎会选个毫无基础的凡人？”

“听说很难。”陆大娘指着对门的邻居家，“张老汉他家孙子两年前去过，连大门都没找到。据说要和仙家有缘的人才能进门拜师，不然找到死也不得其门而入。不过就算这样，每天上山的人还是很多，想成仙的凡人太多了。”

胡砂脸上狗腿又热情的笑眼看有点挂不住。

胡砂也不好意思地笑了：“去清远山拜师，入门难不难？”

胡砂在崎岖的山路上走了很久很久，周围一个人也没有，静悄悄的，只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凤仪从袖子里取出一封火漆印的信函，递给他：“师父让你去毓华殿找他。”

以前，她家后面也有一座小土山，最多半个时辰就能爬到山顶了，不过清远山既不是土山，也不是一般的高山。这是一座仙山，延绵万里，没有任何人工雕琢出的山道，让人无所适从，根本不知要从哪里开始起步。

那人将信封塞进袖子里，又转头看了一眼胡砂，顿了一下，才道：“方才我在前山听年轻弟子们说师父又收了个新徒弟，莫非就是她？”

胡砂背着陆大娘替她收拾的小小行囊，和那几万人一样，踌躇满志地踏上了旅程。

凤仪过来和糨糊：“没修行之前，谁不是凡人？万事都有个开头，小师妹今年才多大年纪，咱们又有多大？为人师兄，这点耐心还是要有的。”

陆大娘慈爱地笑一声：“这孩子，客气什么，反而见外了。”

凤狄赶着去办事，匆匆点了个头就走了，方才缠着他要玩的雪狻猊顿时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赖在地上打滚，就是不肯安静。凤仪蹲在它面前给它挠肚子，一面低声道：“师父身体不好，这些年是不能亲自指导弟子们修行了，十之八九要叫大师兄来教导你。所以他名分上虽是你师兄，你却要用师礼来待他，不可以失礼。”

胡砂摇了摇头：“不，不麻烦大娘。我就随便问问而已。”

胡砂赔笑道：“那……所谓的师礼是……”

凤仪笑道：“果然是迷路了，居然迷到了前山去！没错，这位以后就是咱们的小师妹，叫胡砂。小师妹，这位是大师兄凤狄。”

听说每年去清远山拜师的人有几万个，可惜真正能被仙人收下的不超过十个。这是一个相当残酷的对比，却打消不了渴望成仙之人的热情。

原来他是自己的大师兄！胡砂顿时感到无比的荣幸，想到自己以后也能和他一样腾云驾雾在天上飞，好像肚子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扑地一下，陆大娘手里的包子吓得掉在了地上。

她狗腿又崇拜地唤了一声：“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