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她在他手底下动也不动,还在哭,隔了半晌,才哽咽道:“师父……师父,您把我杀了吧!我疼得受不了了……”
胡砂正要说话,忽觉他扬起手中的拂尘,朝自己当头打来。
芳准摸了摸她的头顶:“乖,再忍忍。马上就好。”
那他一定就是明武了。
芳准紧紧按住她,毫不留情地将仙力送入她额头里,只觉她在掌下不停地扭曲蠕动,两手乱抓,帐子都被她撕烂了。
看他脸上的表情,大约是在纳闷尚未复原的水琉琴也有杀伤力,惹得凤仪连连发笑。
不知过了多久,她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只是哭,没有声音地哭,眼泪沁在他的掌心,湿淋淋的,睫毛擦刮在上面,痒得令人发麻。
他实在拿捏不住,只得轻轻抛出,让琴落在胡砂身上。
因着半边脸被他手掌盖住,他只能见到她不停开合的嘴唇,像是要说话,却说不出来。
胡砂的胳膊忽然缠了上来,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脸贴在他脸上,近乎赤裸的身体像小鹿一样颤抖着。她张口轻轻咬住他的耳朵,舌尖细密地舔舐他。
像是知道她要做什么,他立即曲起手指在她喉间一点,胡砂顿时发不出半点声音,无论如何努力也不行。
芳准似乎犹豫了一下,慢慢抬手,握住她瘦削的肩膀,像是马上要将她揉进怀里。
她痛苦地喘息着,倔犟地不肯屈服,瞪圆了眼睛毫不示弱地看着他,张口要念诀,唤出袖中的十八莺。
胡砂顺着他的脸颊吻下去,一直吻到喉结那里,跟着便去解他的衣带。他一手撑着她的后颈项,另一手在她面上轻轻抚摸,像是鼓励她的动作一般,任由她将外衣解开,双手摸索着探进中衣,抵上他温热的胸膛。
刚要放进袖中,那琴居然感觉到此番靠近的人不是胡砂,它虽然尚未完全修复,但也已有了四根弦,当下立即射出寒光。明武躲闪不及,一条胳膊霎时变得鲜血淋漓,也不知被刺了多少个窟窿。
芳准在她喉咙上一摸,立即了然:有人对她下了禁言咒,十二个时辰之内说不了话。
明武面无表情地用拂尘一钩,将摔在地上的水琉琴钩起。
他替她解开法术,贴着耳朵低声道:“胡砂,能听见我的声音吗?对我说话,随便说点什么。”
她心中不由大骇,本能地护住头脸,谁知那拂尘是柔软之物,在她面前虚晃一招,忽而往下,准准击中她腰腹之间,将她打得倒飞出去,摔在门外,半天也爬不起来。
明武脸色铁青地出门,一直走到胡砂身边。她被方才那一下打得极重,还躺着不能动,肋间剧痛无比,也不知断了多少根肋骨,手指稍稍动一下,都觉得快要窒息似的。
手掌突然盖上她的额头,芳准用力一推,将她按倒在床上。掌心仙力吞吐,从她额上输了进去,耳边顿时听见她痛苦的抽气声。
凤仪没说话,他抱着胳膊靠在床头,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竟真的不打算起来了。
是入魔,有人在她伤口处洒了魔道之人的血,所幸入魔不深,她心地又澄澈,还来得及驱除。
明武将拂尘一收,回头冷冷看他一眼,森然道:“是你。你杀了明文,我本该立即取你狗命,奈何今日要事在身,暂且容你多活几日。你最好乖乖的,别乱动,否则后果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