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江湖豪杰

没想到虽日日喝着避子汤，六个月后，那通房也有了身孕。

没想到在周岁上头，孙氏所出的何雅因为一场风寒去世，何舞鹤却活下来还长大了。

是这些年侯府得罪的人吗？

或许是在妻子孕期中闹了这一出，何三老爷从小就对何舞鹤淡淡的，从那孩子生下来到抓周，统共也就看了一次。

是宁舞鹤吗？

最后时隔半年，两个男婴先后出生，分别是三舅母生的何雅，与那通房生的何舞鹤。

孙氏是被气死的。

徐善然还记得在和自己说这些往事的时候，老侯夫人的双手微微颤抖，嘴里反复地说不能将这些银子交给宁舞鹤。

正如宁舞鹤今日在侯府外骂的：“活该你老婆被你气得一尸两命死在床上！”

她那时候并不特别明白，虽说宁舞鹤出了族，但那时何府本支人丁凋零到不剩一个男丁，同宗的又多是些狼子野心之辈，而她虽是母亲的女儿，可到底姓徐，又出了嫁，拿着何府的财产岂不是断了何府的传承？为什么不将宁舞鹤再加入族谱，再让宁舞鹤扛起沐阳候这块大招牌？

如果只是单纯的难产，何三老爷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将自己当时唯一的儿子出族。

外祖母没有时间，她带着强烈的不甘，死的时候眼睛都合不上。

孙氏想着多年的情分，也信了丫头的垂泪表白，还顾忌夫妻感情，甚至不叫将孩子打掉，只让她安安稳稳的呆在别院将孩子生下来。

但徐善然还活着，她明白了那些未出口的话，又继续看了很多年，终于确信，宁舞鹤并不是暗中害死侯府的那个人。

当日老侯夫人一力主张要将孩子打掉，大人卖走，但那通房是孙氏的贴身丫头，自小对孙氏忠心耿耿，在知道自己有孕之后已经悄悄的投了一回缳，只不过被人救了下来，现在还在床上。

宁舞鹤和她一样，想找出那个人。

直到后来，她认清楚了林世宣的面目，日日如在地狱中被烈火煎熬着，才终于知道外祖母在弥留时候的真正情感。

五年之后，孙氏再有孕，并在临盆的时候难产，费尽了力气也没能让腹中的孩子降生，最后难产而死。

憎恨，恐惧，无可奈何，又有强烈的不甘。

那时候孙氏自己年轻，又沉浸在丧子之痛中，从没有动过要将何舞鹤抱到膝下来养的念头，甚至每日里除了晨昏定省，也只让这个孩子跟着自己的姨娘过日子。

外祖母到最后想说而又没有说的话是：有人针对侯府，有人杀了我的儿子孙子——是谁？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