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冶年
这时有人进来禀报,贺冶年的车马已经备好,这便要回京了。
“怎么备下了车?”辟邪问。
“朕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所谓用人不疑,”皇帝道,“更何况现今朝中还有谁能和凉王一较长短,把持得住凉州八万精骑?”
“皇上说的是,现下能当此重任的,只有王举一人了。”
话虽如此,皇帝仍是忧虑,思索半晌,无奈转而问道:“校场上,朕让你传旨取消了骑兵演阵,姜放可说什么了?”
“他原不知是为了王举,后来才有些明白。”
皇帝道:“王举领骑师十二万,不会把京营骑兵演阵放在眼里,以他的高傲,且不知会说出什么不中听的来,白白地让他挫伤京营将士的锐气。你去和姜放说明白朕的用意。”
贺冶年谢恩叩头,伏地半晌没有抬起头来。
皇帝道:“贺卿?”
“是。臣谢皇上恩典。”贺冶年站起身来,退在一旁垂手不语。
一时吉祥出来,传赐将士酒饭。皇帝号炮声中上马回銮。
“你看王举靠得住吗?”皇帝坐在寝殿炕上,忧心忡忡地问。
“是。”辟邪领命,次日又前往小合口巡视京营,见了姜放的面,说明皇帝的话。
“这我明白。”姜放道,“王举这个人清是极清的,但就是傲过了头。匈奴现在的兵力战法早和多年前有天壤之别,他若还是翻那些个老花样,只怕要吃亏。”
“皇帝也正担心这个呢。”
“这里原本有个法子。”姜放微笑道,“只要皇帝身边指派个人过去监军,协调王举和必隆,不就行了?”
辟邪摇头道:“皇帝对内臣总有一万个戒心。我能在京营监军,已属不易。内臣在外掌兵——这个事无论是谁提出来,对他将来都是无穷的后患。我们切不可急于这一时。”
辟邪道:“万岁爷觉得有些不妥吗?”
皇帝蹙眉道:“王举随颜王、洪王征战匈奴多年,当年也的确是独领一方军务的大将。自上元九年以后,匈奴一直内里吞并不已,南下来犯的,最厉害的时候也不过万人,加上戍北的军务都交在凉王手中,震北军一直守备在乐州、白羊,论起来也是多年没有打过硬仗了。”
“万岁爷说的有理。”辟邪道,“但王举领兵极为苛严,震北军十二万骑师军纪整肃,士气高涨,他的功劳还是不小的。”
“正因为如此,他才异常倨傲。”皇帝叹气道,“朕两日后要拜他为将,只怕他的脾气,和凉王处不到一处去,届时若军心分裂,岂不令人担心?”
“万岁爷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