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纳
小顺子道:“看好了。周围再没有别人了。”
“马?”
“备好了。”
“朕一样可以叫你往东往西。”皇帝道。
“皇上和他不一样。”李师放肆地抬起眼睛,竟上下打量起皇帝来,“皇上的心,比他安静,是他的主心骨儿。”
两日间波涛万丈的心绪,顷刻抚平。皇帝因为羞愧,微微涨红了脸,沉默了半晌,方对吉祥道:“如此,着李师领着京营的差事,奉辟邪差遣。”
“是。”心惊胆战已令吉祥无力赔笑,实碍于在御驾前,才忍住没有恶狠狠瞪上李师几眼。
这只是阿纳三里湾偷袭的次日凌晨。辟邪站在帐外,仍觉得足下飘忽。小顺子忙上前扶住,在他耳边低声道:“李师被皇上叫进去了。”
“就是刚才出去的辟邪。”
皇帝奇道:“你是七宝太监的弟子?原来他还收宫外的弟子?”
李师却不很在意皇帝的好奇心,干巴巴地道:“是啊。只是辟邪说我学的和他们都不一样。”
一旁的吉祥听他一个“我”字出口,已是胆裂,忙不住干咳。
皇帝回首笑道:“他说的,你都知道吗?”
“我知道。”
“还以为皇上已经忘了这个人,真是后悔没有事先提点他几句。”
辟邪笑道:“以他的心智,还是随他心里怎么想,便怎么说吧。编给他的话,我不信他能说得圆,反令人无中生有地妄生揣测。”
“师傅是说一眼看去就是个傻子,便无人信他能整出什么花样来?”
“你的嘴啊。”辟邪笑着叹了口气,“你只说正经事吧,那里,看好了?”
“奴婢竟无一点知情。”
“你别忙着撇清干系。”皇帝笑着,又问李师道,“朕侍卫营中缺你这样骁勇的人,今日便召你入侍卫营,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可好?”
“这可不行。”李师抬起头来,干脆地道,“我答应过师傅,一定要跟着辟邪,护着他不叫人欺负了去。”
皇帝哑然失笑:“谁能欺负他?”
“他是个最良善心软的人,巴不得对谁都好,一会儿火里,一会儿水里,总要有个帮手。更何况,草民是个粗人笨人,真在侍卫营里,就是个砍砍杀杀。那会儿听说皇上京营移动,辟邪急得眼珠都红了,仍能想得起叫我回来报信。草民这样的人,还是听他指东往东,指西往西,大概还能多派点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