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仁
两人都笑了。
如意问道:“如何?可愿和哥哥我去探他一探?”
这件事只怕困扰如意许久,辟邪少见他如此热心,道:“游山玩水而已,自然要同去的。”
辟邪笑道:“那是师哥觉得天下岂可有人比自己还张扬自在,必是瞧不惯的。”
如意操起扇子在他额上敲了一记:“说正经的,你又挤对我。我几日后再访,那人竟不见了。他通身的气派,无疑是个大贵胄,但若是大理境内的人,何以巴巴地因我藏了去。我又让苗贺龄查过,那里确是太子府地产,也有过人长年居住,但大理上上下下,重臣之中,也无人知道底细。我是这么想的,其一,若是大理人,大理王室必十分忌惮,日后总有我们用着的一天,何不现在结识?其二,若当真是大理留着对付中原朝廷的,倒是早些收拾了的好。”
辟邪道:“只是不知他现在何处,如何下手?”
如意笑道:“你猜怎么着,正西方向,是澜月园,先王驾崩之后,有刺客逃入,其后就一直锁闭。”
辟邪笑道:“二师哥定是觉得这般好园子,如此锁了甚是可惜,定要去看看的。”
“王上厚礼,愧不敢当,即刻便想去静远宫谢恩。”
“王上因目物思人,时时念及先王,伤心欲绝,现不在静远宫居住。殿下稍事休息,明日必见得到的。”王桂打了个哈哈,便领着内臣风卷残云般地去了。
这时才只剩下自己人。如意与辟邪在侧殿中共坐,虽两年未见,彼此通信来往,近况都知悉的,都不再啰唆互询。先讲起段秉此人,辟邪道:“以他为人,在大理国内,必受爱戴。”
“兄弟是明眼人。”如意道,“他对自己人,都是真心诚意地好,用而不疑,满腔赤诚。若要用你,一样让你日日如沐春风,死心塌地。故大理朝中群臣膺服者众多。”
辟邪轻抚弓背,轻声叹道:“这样的人物,屈居一隅,心中定是波澜横生,日夜煎熬吧。”
“正是如此。”如意拊掌,“可巧去了几次,便当真见到了那个人,虽一人独居,却饮食起居,无不用最好的伺候他,连房中也是时时有女色送入,对他甚是不薄啊。”
“我原说我是个极懒的,世上比我更懒的,只有二师哥一个,不料二师哥出使大理之后,甚是勤奋呢。”
“游山玩水而已。”如意笑了笑,望着辟邪,叹了口气,“只是那墙高得很,你现在只怕……”
辟邪嗔道:“二师哥说到底还是懒,早知那人所在,从前都问了,现在告诉我原委岂不省去好些麻烦,偏要拽上我跟着二师哥探案。”
“问了也是无用啊。”如意笑道,“早早打草惊蛇,又不知下步如何,还不如等朝廷来人定夺后事。你心里自骂我懒去,我也是自小被你们骂惯的,也不多你一句两句。”
“你倒替他想得明白。”如意苦笑。
“公主在此,可寂寞吗?她在宫中原本是如何飞扬跋扈,而今把日子过得死气沉沉,真是罪过。”
“怎么劝都不行,对子嗣之事也不上心。”如意更压低了声音,在辟邪耳边道,“一月内总有一两次书信从京中来,又不是宫内的。你可别蒙你师哥……”他举起身上挂着的玉佩示意,道,“此人不除,可是麻烦哪。”
“师哥说的是。”辟邪目光寒光敛聚,“若不除他,真要闹出笑话来了。”
“另有一件蹊跷的事。”如意的声音更如雪入寒潭,道,“一年前,我在太子府邸旁的宅子里,遇过一个人,嚣张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