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时
夜间皇帝召见必隆时,辟邪悄悄避在京营中,夜深才还。先看到栖霞的密报,将太后、成亲王近日一举一动详细报知。皇帝不刻也回来了,举着太后的书信道:“太后仍是往上江避暑,携明珠同行,这里有件喜事,你竟料不到太后将明珠认作义女了。”
“泼!”盾牌破碎的声音也闷得扼人咽喉,盾后的辟邪却倏然不见。
如果必隆回凉州养伤,那么就见不着了,如此看来,先前的顾虑倒是多余了,辟邪暗中松了口气。
明珠想明白了吧——辟邪心里剜去一块似的绞痛。
“哦……是。”吉祥心不在焉地应着,将枪杆在地上猛然一顿,靠得近的人顿觉烈焰扑身,心神动摇,皇帝和姜放的战马嘶了一声,连连后退。
想必明珠在普圣庵见到了生母,才有这么个动静出来。辟邪不知太后什么企图,替明珠忧虑却又接不到她只字片语。
对面的辟邪揉身在盾牌之后,跟着大地微微颤了颤。
皇帝笑道:“可惜没有封号,看来也是一时兴起。”
“是。”小顺子吓得顺口应道,回过神来连忙双手乱摇,“啊……不是!”
围观的官兵都在窃笑,喧喧嚷嚷地挤了上前。
辟邪一把无名怒火顿时被他烧得冲天而起,喝道:“胡说什么!他要和谁抢?谁又要和他争?搬弄是非的功夫学得不错啊。你皮痒了不成?”
辟邪对吉祥一躬到地:“师哥请。”
“他留在京中多半为了明珠姐姐,师傅就眼看着他将明珠姐姐抢去?”
“了不得。”姜放挽住缰绳,惊道,“来真的。”
“给太后、皇上贺喜。”
黎灿大喜,将身边的人推开,凑得更前,只见吉祥提枪,将盾牌护住前胸,缓缓前行,每一步都沉重犹如山行平川。辟邪只是藏身盾牌之后,声息皆无。
这件事栖霞尚不知晓,从皇帝嘴里说出来,让辟邪不禁一怔。
吉祥已在辟邪身前数步,以拔山之势举枪,凝神刺下,枪尖凝滞着夏日缓慢灼热的风,慢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兄弟请。”吉祥还礼不迭。
“他好逸恶劳,怎么会千里迢迢地跟来?”
两人客客气气将枪拄在地上,辟邪垂目沉思,吉祥更是仰头看着天掐指盘算,不住摇头。连皇帝身边的姜放见此情景也撑不住笑了。
小顺子待到左近无人,嘟囔道:“沈飞飞真的没有跟着李师来吗?”
皇帝笑道:“朕看着呢,你们敢留手,便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