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云谣
钱玉领命,立时传令铁枪阵悉数向北集结,以应匈奴人踏阵,全军戒备,亦不敢在此久留,仍缓缓向大营挪去。
库伦大惊,他多年御敌,心念转得飞快,立时俯身弃马,顿足向后掠出一丈开外。辟邪来势却比他更快,冰色身姿裹在漆黑的斗篷中,如永夜中的闪电无声一击而至,在他眼前展袖,雪白的手指已扼住他咽喉,将他摔在地上。
而不过片刻,便听东方杀声大作。
游云谣道:“倘若京营精锐这里崩动,根本就指望不上皇上在行銮平安。更会波及两翼震北军。”
“怎么?”辟邪问。
郑璧德尚要呵斥游云谣,皇帝已问钱玉道:“你以为如何?”
他弃了库伦尸身,抓过他的马匹,翻身而上。毕竟是久病初愈就连杀两位高手,身负重伤之际,不免觉得体虚,他扼住刚刚用力后剧痛的左臂,蹙眉俯下眼睛,正看到李师目瞪口呆地望着他。
“臣以为皇上万不可行险独走。”钱玉道,“监军操演铁枪阵应对敌军冲阵日久,臣必以枪阵抵挡匈奴骑兵。坚守至两翼震北军会合,依旧是有把握。”
那令官趋近了,低声道:“大将军得知,苟丽忽与阿纳里应外合,将趁京营移动之际,冲击御驾。这时大将军已带骑兵万人前来护卫,并有快马报与王骄十营中知道。请皇上现在早做准备,防着匈奴人冲阵。”
“你去哪里?”
说到此处,隐约便听凤尾滩方向奔雷涌动。众人面面相觑之际,四周侍卫营与京营都已哗然。
“你现在骑上快马,赶紧回姜放处,告诉他皇帝行銮此刻决不能动。苟丽忽本是诈降,若没有动静,也勿惊动他,留着他迟早会有用。”
“那还是要护着皇上飞马先入大营要紧。”郑璧德脸色大变,已然叫嚷了起来。
“你兄弟却非枉死的。”辟邪俯下眼睛,冷笑道,“他只是死得如同蝼蚁。”他手指内力稍催,瞬间将库伦斩毙。
皇帝道:“如此,朕的安危,便交在京营将士手中。”
辟邪冷笑一声,抬起左臂向后虚指,咒咒被他内力直透脑颅,顿时倒地。
“遵旨。”
这等不可思议的武功库伦从所未见,他骇然无语,自己的性命在辟邪指间不过草芥,见辟邪身后咒咒举刀逼近,眼中竟不禁流露哀求祈盼之意。
不远处萧博驻马望来——果然是施发号令多年的大将,瞬间审时度势,自知不是对手,立即掉转马头,向西方回奔。
游云谣道:“不可。一则骑兵飞驰,难耐匈奴人骑兵冲阵;二则大营此刻究竟是什么情形也未可知;再有,”他望了一眼皇帝,接着道,“皇上离了京营,这里军心涣散,必败。”
辟邪冷笑道:“就你这点真气岂能助我功力更上一层楼?”他拨马登上最高处,向四野眺望。
郑璧德道:“这是要罔顾皇上的安危,令皇上身陷战场吗?”
李师张开嘴,半晌才道:“你的武功是不是比原来更厉害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