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你们两口子够牛B的呀！一人给人小姑娘一大嘴巴。”我以为她对我竖起来大拇指，仔细一看，来是把雪茄递到我眼前，我接过来，狠劲儿嘬了两口，差点儿呛出了眼泪。

我听着，一边听高源给我下结论一边掉眼泪。

小雨出来，不知道从那儿弄了一支雪茄，叼在嘴里特滑稽，比她大拇指都粗。她在我身边坐下来，表情特冷峻。

“你说你怎么那么混呐？”他问我，“你说，你说说！”

我听人说过，一个女孩儿一旦成为愤青，就有了换男朋友的理由，小雨不然，她对爱情的态度挺执着的，这几年，她一直跟着一个上世纪70年代开始成名的诗人一起生活，她养着那老头儿，让我肃然起敬。

我看看天边，群星闪耀，这些恒久的星辰它们见证过我跟高源刚开始相爱的那些日子里所有的花前月下，而如今，我不知道它们都消逝到了哪里。或许有一些已经随着星星的陨落而灰飞湮灭，我想哭，为了我的那些纯真年代啊。

我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我一看是高源把电话又拨了回来，我第一次发现我拿电话的手居然会发抖。

“初晓，你跟高源其实都清楚，你们的感情不一般。”

“喂？”我的眼泪比我的声音先出来。

“小雨，咱俩虽然交情不深，我知道你的为人，我跟高源这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清的。”我显得很沮丧，刚才打人的激动在瞬间泯灭，我郁闷至极。“说实话小雨，在感情上你比我纯粹得多，说白了，我跟高源这几年不过是打着爱情的幌子，挣点儿生活资本。”

“高源，我爱你。”在一起五年多了，我第一次告诉他我爱他，我自己很感动。

小雨是个女愤青，曾经跟高源在一个组里待过，可以算作高源最要好的异性朋友了，她是个很怪异的家伙，化妆师。我很崇拜她，连我这样的一张脸，经过她用那些花花绿绿的颜料一涂抹也能像个明星似的。

我的声音跟风声一齐灌进电话的听筒，高源半天没说话，我觉得他在那头哭了。

我一个人在院子里抽烟，北京郊区的夜很静谧，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香气，我真觉得我们这帮乌合之众糟蹋了这么一个好地方。

他可真脆弱。

电话那边没有说话，我能听见他的呼吸。

小雨这个大愤青始终很冷峻地看着我：“要我说句公道话，高源是个好人。怎么说呢，”她沉吟了一下，“今天这个年代里，身体上的越轨。应该不算背叛了吧，我觉得高源还算，还算对得起你吧。”

“高源。高源你说句话。”我用从来没有过的近乎哀求的声音跟他说话，我前所未有的害怕，害怕失去他。

“怎么着？”我问她，“高源这败类也参与我们人民的扫黄战争了？”

“我不想理你，一点儿不想搭理你！”高源说话有点儿激动，“初晓你，你忒混，再没比你更混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