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宋恩慈那张倾城绝世的脸出现在月辉下，美得仿如圣洁的仙女。

“南山派的现任掌门在哪里？”他指尖酝着一点殷红血珠，高声召唤。

“时辰到了。”一道低沉的男性嗓音忽然在黑暗中响起。

但梵伽罗却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些人的反应，更不会因此而感到伤心愤怒，只是轻笑着把指尖点向自己的眉心，用磁场摄了一滴鲜红血液，徐徐开口：“师父，从小到大，你从未教给我任何一门术法，只是把我当成一个摆设，随意丢在一旁。但你不要忘了，我是灵者，世间所有，皆为我之媒介。换言之，我虽然没有证人，可世间所有皆能为我正名。”

众人的视线也随着那嗓音移过去，然后看见了一张俊美到极致的脸庞。这脸庞似乎有些熟悉，仿佛是哪位家喻户晓的明星。

更有一股滔天恨意和无尽悲哀，经由这些血液传承下来。这个仇若是不报，九位掌门怕是会被心魔纠缠一辈子。

玄诚子的剑始终指着梵伽罗，未曾寸进。他腥红的眼里布满了杀气，却又始终保持着一丝清明。有一个声音叫嚣着让他刺过去，却又有一道声音让他再等等。这两道声音像两根绳子，一左一右将他拴住，令他无法动弹。

眼看天水派忽然间成了所有人的众矢之的，知非道长这才慌神了，高声诘问：“梵伽罗，你给他们下了蛊？”直到现在，他还不遗余力地往这人头上泼脏水。

知非道长当即冷笑：“装神弄鬼！”

梵伽罗用锋利的指甲割破手腕，将自己的鲜血抛洒出去，淡淡道：“他们刚才都经历了什么，你们自己看吧。”

这场审判，从一开始就不会有公正的法官。

“那就动手吧。”宋恩慈指了指地上，“你把他拖到法阵里去。”

这样想着，玄诚子和知非道长已酝酿好了杀招。

男人弯下腰拖拽一个重物，陷入记忆里的人顺着他吃力的手臂向下看，却骇然发现，那重物竟然是梵伽罗的尸体。他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匕首的柄上刻着一支垂柳，那是宋恩慈独有的标记。他全身各处的皮肤都被刀尖划烂，那些血肉模糊的划痕组成了一个个近乎于黑色的文字，看上去简直惨不忍睹。

南山派的掌门想接住，又担心被算计，便犹豫了一瞬。只这一瞬的时差，血珠便落在了他的衣袖上，浸入布料。

知非道长立刻激发了一张挡煞符，试图把血点隔绝在外，却毫无作用。

“这是你师祖的东西，你收好了。”梵伽罗把那颗血珠弹出去。

那些血点竟然具备了非凡的穿透力，与菩提妖树所结的因果一般，是抗拒不了，也摆脱不掉的。它们穿透了天水派门徒支撑起来的结界或禁制，毫无阻碍地落在所有人身上，将他们拉回了久远的过去。

南山派的掌门下意识地应了一声：“我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