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磊落离歌黯

妹妹摇了摇头，她转过脸去望着湖水：“原来就是个寻常小贼而己。”

还是阿爹知道心疼我。

妹妹渐渐长大了，她生得眉目如画，真是个美人，可是长得并不甚像她娘，而且特别聪明，只是十分淘气。有时候我偶尔逗她玩，她总会用阴谋诡计找回场子，还让我抓不着把柄。

“那些皇子、世子看着就讨厌，我才不要嫁给他们。”

果然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瞎说，女孩子家哪有不嫁人的。”

我走过去跟妹妹说话，问她：“你怎么把绿杨山庄烧了？”

舅舅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他将我和妹妹视若己出。我十二岁时他上书朝廷，将我立为世子，从此我不再叫他舅舅，改口称他为阿爹。

阿爹没有答话，我转过头来，才发现阿爹看着湖面，那眼神既像是惆怅，更像是伤心。

其实阿爹更疼妹妹，尤其他唤妹妹乳名的时候,总是那般宠溺：“敏敏……敏敏……”

我拍手笑起来：“阿爹说的是！”

每次我都想，阿爹一定是想起妹妹的娘了。

“我才不要嫁人呢。”不知为何我觉得好生难过：“我一辈子陪着阿爹。”

妹妹手里折了一支垂柳，她把杨柳叶子都揉碎了，忽然对我说：“哥哥，我见着张无忌了。”

穿男装会少很多麻烦，阿爹慢慢的叹了口气，似乎是自言自语：“一转眼你都已经成大姑娘了。等你嫁了人，阿爹也就放心了。”

我吓了一跳，忙问她：“他有没有欺负你？你有没有受伤？”

那天晚上，我陪阿爹在湖畔听箫饮酒，阿爹没有提到这件事，不过他说：“你也长大啦，以后再在外面走动，还是穿男装吧。”

阿爹笑了笑，隔了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他的眼睛望着湖边上迷朦的水雾，月色如乳白的轻纱，浸得楼台馆阁都似浮在雾气中隐隐绰绰。他的声音也似隐隐绰绰：“你知道有一天他会在一个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出现，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色云彩来娶你……”

说实话，我也真的很想她。

“我要嫁就嫁给盖世英雄，”我只觉得憧憬：“统领雄豪，莫敢不从。”

虽然她说话老是奇奇怪怪，做事又懒懒散散，可是在最危险的时候她将我骗出去买鱼。

阿爹哑然失色：“那你要嫁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