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跳楼
众众面色僵硬,连连称好,赶紧走了。
外面渐渐没有声息,梁令瓒悄悄把被子拉下来一点,正想看看外面的情形,一转头,却对上一双乌黑沉静的眼睛。
南宫季友嘶哑着嗓子叫道:“你……你胡说……都是你,都是你!诸位大人给我作证,是陈玄景推我下楼的!”
“南宫兄真是醉得不轻,”陈玄景淡淡道,“我用哪只手推你下楼的?”
南宫季友尖声叫道:“你还要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诸位,有件事你们不知道吧?梁令瓒梁大人其实是个——”
在听到自己名字的那一瞬,梁令瓒的心狠狠收缩了一下。是的,南宫季友知道了,便等于是天下全知道了。她大约再也不能留在集贤院了,说不定,皇帝还真的会治她的罪。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啪”地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南宫季友的话。她朝下探了探脑袋,只见南宫季友捂着面颊愣,愣愣地望着南宫说:“爹……”
梁令瓒正要探头下去看个清楚,陈玄景一把拉住了她:“你现在是喝多在头晕,一直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知道吗?”
类似交代她听得多了,非常有经验,当即点点头。只是视线仿佛有自己有意志,顽固地粘在他的脸上不肯移开。
多久没有见到他了?
好像有一万年那么长。
熟悉的眉眼再一次出现在面前,心中酸楚,有欲哭的冲动。
“孽障!”南宫说满面怒容,“灌了黄汤不知道安分守己挺尸去,偏要在这里耍酒疯,惹笑话!来人,给我把这孽障抬回房去!”
陈玄景道:“大人莫气,谁还没个喝多的时候?再说南宫兄这条腿好像伤了筋骨,还是等大夫来了再说吧?”
梁令瓒:“……”
众人都说陈玄景言之有理,纷纷附和,有劝南宫说少生气的,也有劝南宫季友别乱说话的。好一会儿大夫来了,指点着众人将南宫季友抬回房。一时人声与脚步声俱纷杂,眼看就要从梁令瓒门外经过,梁令瓒一惊,连忙跳上床,被子拉过头顶,假装睡死过去。
四分五裂的房门吸引了众人的注意,源重叶生硬地大笑几下,拔出刀比划:“诸位大人,这是我新练成的刀法,威力如何啊?”
陈玄景看到她眼底洇出那一点点红,心尖上像是被人掐了一下,几乎挪不开脚,重重抱了她一下,一咬牙松开:“等我回来。”转身下楼去了。
拥抱的温暖残存在身上,梁令瓒裹紧了斗篷,想让这暖意留得更久一些。
她靠在窗边,只听得楼下一片闹哄哄的,众人七嘴八舌议论,有几个往楼上来查看,上到一半脚步声全部顿住,大概是看到了陈玄景下楼。
陈玄景先见过南宫说,说自己没能参与测量,一直引以为憾,这几日刚好有空,便快马加鞭赶来。然后看视南宫季友,问道:“大夫来了不曾?南宫兄大约是喝醉了,本来正临窗望月,忽然诗兴大发,竟要去捞月,也怪我一时不察,竟没拦住他。”
梁令瓒眼眶里本来都含着眼泪了,听到这里却忍不住笑了出来,陈二公子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本事,当真是前无古人无后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