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作证
“源兄,有事一会儿再说,我有事要找陈玄景……”
两个人并肩而立,一模一样的青衿,一模一样的幞头,一模一样的作派,除了身形容貌不同,风度姿势竟然像到了极点!
“唉。”源重叶一声长叹打断她的话,“正是因为我家陈二公子的交代,我才要拦着你啊。”
梁令瓒看着薛安得意洋洋的脸,心中一片怒火,可望向南宫季友,又十分迷惘。
薛安嚷道:“我不知哪里得罪了你,你故意陷害我!”
是哪里出了问题?
梁令瓒道:“就是他!如果不是,我怎么画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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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说话,薛安登时住了嘴,只向梁令瓒扔下一句:“哼,算你好运!”
南宫季友道:“薛兄,梁兄也是为人所害,一时情急才会出此差错,望你看在我的薄面,不要再计较了。”
南宫季友向堂上道:“据学生看,梁兄所言应当也是事实,只不过记错了那人面孔。如果不是当真有冤屈,梁兄也不必把明明已经遮掩过去的事情重新牵扯出来。只是无凭无据,一时难以查明,各位师长不如将梁兄的处罚折衷一下,白天充仆役,晚上入静室,总共一个月,如何?至于真正的盗书之人,周司丞自然会追查下去,学生不才,也愿鼎力相助。薛兄身体欠安,还是早些回去歇息,看到梁兄也是一时情急的份上,就不要见怪了吧。”
“听见了没有?!”薛安趾高气扬,满脸得色,“你说我陷害你,我还说你陷害我呢!随便凭一副画就给我安这么大的罪名,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怎么这么狠毒?”
他侃侃而谈,面面俱到,滴水不露,厅上厅下,一片赞誉之声。周司丞笑着向南宫说道:“小世兄聪明练达,处事细致,真不愧能和陈二公子并称我太学双璧啊。”
“君子当如此,敏于行,慎于言。”周司丞赞叹,面向梁令瓒时,板起了脸:“梁令瓒,到了这个地步,你还坚持在算学馆碰到的人是薛安吗?”
梁令瓒一出绳衍厅,就给宋其明拦住,宋其明抓着她的肩,又是咬牙双是笑:“以后你想干点什么能不能先打声招呼?险些吓出人命来!”
“回学丞,昨日中午学生回了一趟号舍,听见薛兄嚷肚子疼,便去探望了片刻。要说薛兄是不是一整天都在房中,学生未曾亲见,不敢妄言,只能说昨日午间,薛兄是在房中的。”
“好好好。”梁令瓒满口答应,一眼瞄到陈玄景的背影,就要追上去,斜刺里“刷”地一声,一把折扇挡住了她的去路:“哎,梁兄请留步。”
国子监的师长和生徒却像是对此习以为常,周司丞对他也像对陈玄景一般和颜悦色:“南宫季友,今日打扰你修学,是为有一件请你作证:昨天薛安可是一天都没有出过号舍房门?”
“若在下所言属实,除非薛兄有分身术,否则便不可能去算学馆找你帮忙还书。梁兄,恐怕是你看错了。”南宫季友温言道,“人的记忆飘忽,谁也不能保证自己记下的东西全是对的。也许你无意中见过薛兄,又也许那人确实和薛兄有几分相像……总之,在下可以证明,薛兄是无辜的。”
南宫说拈须不语,视线颇为嘉许。
他的神情温和,让梁令瓒想到了洛阳的冬天,风雪之中将荐书送给她的,也是这样微笑着的南宫季友,她喃喃道:“……自然不是,你自然不会做伪证。”
南宫季友谦辞两句,向梁令瓒道:“梁兄可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梁令瓒大怒,正要反驳,南宫季友微笑道:“梁兄的意思是,在下做伪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