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输赢

南宫说逃过一死，大喜过望：“陛下仁德，陛下圣明！”

“《大衍历》得十五！”

“陈玄景！”南宫说睁大了眼，声音都变了调子，“你——你——当时明明是你唆使我！”

梁令瓒紧紧攥着手心，闭了闭眼睛。

陈玄景看也没看他，只道：“陛下明鉴，《九执历》胜出与否，于臣全无益处。实在是南宫大人巧舌如簧，骗得臣和瞿昙大人以为《大衍历》当真抄袭了《九执历》，为着天下苍生计，臣与瞿昙大人这才与他一起在君前上奏。陛下若不信，可以问瞿昙大人！”

皇帝满意：“不愧是一行大师。”

瞿昙悉达跪下道：“陈玄景所说，句句实情。”

梁令瓒冷然一笑：“这也罢了，无论我是怎么测出来的，结果已经摆在面前。南宫大人，你、输、了。输的人要怎么做，在陛下面前发下的誓言，大人不会食言吧？”

南宫说一滞。

“我……我……”南宫说猛地跪下，连连叩头，“陛下！臣求陛下命人重新查验！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九执历》不可能输啊陛下！”

“说得好，那请问南宫大人，明明是奉旨测算，为什么你带着集贤院全部人马，我却只有一个人？”

“够了！”皇帝喝道，“历法事关天地，测算阴阳，上应天子，下涉黎民，千古以来都是重中之重，朕当年费尽心思请得一行大师上京，才有《大衍历》。南宫说，你如此诋毁《大衍历》该当何罪？！”

十之八九，千古以来的历法从未达到过如此之高的准确度。

南宫说怒极反笑：“好，好，你们下的好圈套！”跟着，他连连叩头，至额上鲜血淋漓，“陛下，陛下，臣是冤枉的，臣是冤枉的，陛下饶命啊——”

司算人等整理文书与算筹，将终定案交给宋璟与张说，两人过目之后，转呈皇帝：“陛下，结果已出。结合这一个月来诸等天象并节气转换，《大衍历》得十之八九，《九执历》得十之五六，《大衍历》胜出。”

“难道在你的心里，朕是那等以一言取人性命的昏君？”皇帝怒，“你耽误新历进程在先，诬陷新历抄袭在后，君前立誓，复又不遵，本该处死，但念在你在朝为官兢兢业业多年，品行端方无大差错，暂且饶你一命，革去官身，赶出长安，永不录用！”

数据一路攀升，最终在“十八”处停下。

“不可能……这不可能……”南宫说脸色发青，“这不可能！你作弊！你一定是作弊了！你一个人不可能测得出这么多天象！”

南宫说神情仓皇，脸上再没有一点血色，忽地，他看到了陈玄景，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陈玄景，当初赌誓的人可不只有我一个！你、你你快想想法子！”

她的视线望向南宫说，眸子里有利剑般的光芒：“南宫大人，你输了！”

陈玄景一撩衣摆，跪下：“臣请陛下治罪。臣在测算之时，就发现《大衍历》远胜《九执历》，奈何当时一时糊涂，受南宫大人唆使，在君前立下了重誓，如今只能舍命兑现誓言，甘愿赴死。”

听到了吗，师父？您和《大衍历》的声音名，没有被玷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