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花烛

唇碰到了他额头，温热气息喷在他的肌肤上，他感觉到她的唇落在他的额角，那个他一直以来拒绝让她看到的位置。

“怎么了？”梁天年心疼不已，“是不是陈玄景那小子欺负你了？”

“夫妻。”梁令瓒的酒量一直没什么长进，几杯下肚，脸上就一片酡红，成了最好的胭脂，把脸染成一片桃花色，眸子里也带着一片水光，“我、我看捧香成亲的时候，是这么和张阳喝的。”

梁令瓒哽咽半天，好容易才把气息喘匀了，跪了下来：“爹，以后我不在了，你可要好好照顾你自己……”

陈玄景心里有只兽，蠢蠢欲动，嘶仰难安，血液升温，牙痒痒：“你这蠢货，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梁天年给她倒了杯水，又给她拿了热手巾，叹：“这么大了，还为一点小事哭成这样，也不怕别人笑话。”

梁令瓒起身走向他：“我知道，想要结成夫妻的人，就是这么喝酒的。”

冷静智慧的陈玄景只觉得自己被兜头拍了个人仰马翻，整个人似在云堆里转了一圈，飘飘荡荡。待回过神来，已经和她一起，一仰头，喝完了杯子里的酒。

“傻孩子，”梁天年一把拉起她，“以后这种话少说，不吉利。”

酒是上好的竹叶青，可又比往常的竹叶青不同，它应该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佳酿，是从自王母瑶台的玉液琼浆。

他这话是打趣，梁令瓒却深深磕了三个头：“女儿不孝，在外的日子多，在家的日子少，常做错事，惹爹生气，这一世是改不了了，下一世爹爹要是不嫌弃，我还投胎来做您的女儿！”

酒入肺腑，化为热力扩散至血脉。血脉微微贲张，他低声问道：“你知不知道这个喝法叫什么？”

梁令瓒不听，只是哭，像是要把所有的眼泪流光才甘心，好半天才停下来。

“那你就该等到我们洞房花烛……”

“真是傻孩子。女孩子哪有在家里一世的？都是要嫁出门的。”

陈玄景的话没能说完，因为梁令瓒捧起他的脸，然后低下头，牙齿轻轻咬开他的一字巾。

“不是，不是，不是……”梁令瓒哭得喘不过气来，哽哽咽咽，“我只是舍不得你们，舍不得你们……”

“这还用你交待？”梁天年说着要扶她起来，“再说，这话留到腊月初三再说可好？果然是女生外向，现在还没出嫁，就当自己不在了。”

“交杯酒。”

“爹，我有几句话，你让我说完好不好？”梁令瓒认真地道，“以后就算我不在，你还在婆婆要照顾。婆婆年纪大了，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可怎么办？不论发生什么事，你自己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吗？”

“那你可知道这是什么人喝的？”

梁天年给她招得也有点心酸了，不由想到了当年送她上山时，小小的小瓒那一番交待，又是辛酸，又是好笑：“快起来，好好的跪着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