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宜酒
缩在屏风后的梁令瓒一声惊呼,就这么暴露了出来。
梁令瓒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玄景拖起来往外拽。
这一笑清浅温和,既不是冷笑也不是假笑,梁令瓒终于松了一口气,知道这事成了,连忙端来荷花糕,殷勤道:“陈兄,要不要尝尝看?虽说才吃了晚饭,但这糕不占肚子的……”
“哪里哪里,陈兄帮过我许多次,对我情深义重,恩深似海,我十分地……哇呃呃呃……”
一语未了,就听“咕噜”两声肚子叫唤,一声来自于自己,一声来自于陈玄景。
陈玄景嘴角勾起一个冰凉的弧度:“梁兄好兴致。可惜你我并无交情,无功不敢受禄,请回。”
“做错了就要认,知错了就要改,你说的啊。我错了,你好心帮我,我不识好歹,难怪你生气。”
话说出口,像气泡消失在空气中,悄然无痕。他没听出自己的声音有多么温柔。
“谁要你道歉!”
可梁令瓒吃过他温柔的苦头,知道他越是好言好语,心情便越是糟糕,顿时恨不得就产生了一种夺路而逃的冲动,颤声道:“我、我、我之所以不能告诉你我做错了什么,是因为这是一件我个人的隐私事,这种错只有我会犯,大师只会恼我一个人。我不敢说出来,是怕你也恼我。陈玄景,你待我挺好,帮我许多次,我认你这个朋友 ,不想你恼我。”
梁令瓒抱得牢牢的:“我不松,我松开你就要把我扔出去了,我还没道歉呢。”
梁令瓒讶然:“陈兄你没吃饭啊?”
“陈兄,陈兄好。”梁令瓒假装看不见他那张滴水成冰的脸,提着椿箱站起来,端出一只碟子,“我带了荷花糕,特地给陈兄尝尝。”
陈玄景拈起一块糕送进嘴里:“你不也没吃?”
陈玄景居高临下,冷冷地:“梁兄。”
“我那是忙着做糕嘛。”梁令瓒也不客气地吃了一块。
暮色降临,屋子里暗下来,在这幽暗的光线中,她的眸子是那么明亮,带着一点惧,一点怯,忽闪忽闪地看着他,像只湿漉漉的小狸猫,让人只想抱在怀里把它擦干抹净,让它舒舒服服窝在暖处。
陈玄景又是好气,又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奇怪滋味,甩了甩竟甩不脱,怒道:“松开!”
此时此刻,陈玄景只有一个念头:对着这样的人,一行大师是怎样硬起心肠的?
体力上她完全不是对手,为免被扔出去,只好手脚并用,八爪鱼般抱住了陈玄景的腰腿。
他的心已经化成水了。无可阻挡地。言语也像是随着化成了水,张了张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静了半日,梁令瓒越发战战兢兢,像是随时会跳窗跑路,陈玄景忍不住“哧”地一声轻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