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下山

梁令瓒吃惊，都是个大娘了还能美艳到哪里去？

“谁啊？”

捧香笑：“你不知道，被称作大娘的人不一定是真的大娘，在家里排行老大的女孩子，不管是两岁还是五岁，从她有弟弟或妹妹的那一天起，就叫大娘了。谁也不知道春水大娘多大了，有时候我觉得她二十多了，有时候我又觉得她跟我们差不多大。你不知道，她可真好看，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好看的人。”

好容易两位长辈聊完了天，梁令瓒和捧香去洗碗，捧香神秘兮兮道：“小瓒，你知不知道梁叔嘴里的故人之子是谁？”

说了半天，捧香发现一直都在说自己这边的事，有点不好意思，推了推梁令瓒，“你呢？这次回来住几天？还回山上吗？”

想到这里梁令瓒忽然气馁，就算严安之知道又怎么样？难不成把她抓进大牢？

不，不，没关系，就算猜到，反正只要不见面，他就不知道她是女孩子……

师父都走了，她还怕什么？

梁令瓒好想让捧香醒醒，严安之是谁？是看过她画符就能认出画像的人啊！是单凭胡椒味就知道她去了哪里的人啊！他能不认得捧香？！啊，他还曾经向她打听过爹，该不会他早就猜到了吧？

她重新洗起了碗，洗得又快又用力，好像要把碗当成某个叫“命运”的东西狠狠洗刷。

“就是这个理儿……”梁婆婆絮絮叨叨，跟梁天年说了许多择婿之道，梁天年一一点头，捧香瞧着梁令瓒直偷笑，梁令瓒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梁令瓒摇头，又想起黑暗中捧香看不见，道：“不回了。”

梁天年垂下眼睛，慢慢端起一杯酒喝了，再放下杯子时，点头道：“婆婆说得是。别说小瓒受委屈，人家门第既高，婚姻也是在朝中立住脚的本钱，咱们也不能耽误人家。”

“太好了，我就有伴了！”捧香说着，又道，“那你师父怎么办？你不跟着他了吗？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哈哈，吓着了吧？！我第一次看到他上门，也吓了一跳！还以为他知道你是女扮男装跟着一行大师学艺，都找到你家里来了！幸好，他已经认不得我了，见了我也没说什么。好像他娘跟你娘是闺中好姐妹，当年宋大人被贬，他们一家也跟着调到了偏远地方，直到宋大人回来，他们才跟着回来，一回来就开始找你们。发现只有你爹一人，他就总是派人送这送那的，帮了不少忙。我以前有点怕他，但现在看着，他面上虽然冷冷的，其实还是挺热心的，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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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令瓒一呆，手里的碗差点没捏稳。

两个人女孩子许久不见，捧香的话说个没完，什么绣行里的精品卖出天价啦，绿眼子的波斯人最有钱，一般都直接用宝石和黄金付款啦，什么春水大娘美若天仙，无数王孙公子来绣行订东西只为见春水大娘一面啦……

“你见过的……”捧香拖长了声音，压低着嗓子宣布，“宋家的表少爷，严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