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会审
他仿佛把门外初夏的阳光带了进来,温暖而明亮,梁令瓒眼眶一阵发热。
闵学录大声道:“师兄,你不用跟他废这么多话,他就一肚子坏水,国子监断断留不得,趁早赶出去是正经!”
周司丞迟疑地道:“可是,有人说看到你血流满面……”
南宫说开口道:“梁令瓒,你入洛阳国子监的荐书还是我亲手写就,如今你破格升入长安国子监,不思进取,却毁坏藏书楼,伤害同窗,这是为何?”
陈玄景微微一笑,“当时正值膳时,藏书楼只有我与梁令瓒二人,并没有第三人看见。再说,如果当真血流满面,我此刻还能好端端站在这里吗?”
说着,又是一揖。
梁令瓒点头道:“是。”
此言一出,厅上厅下的人都十分意外,梁令瓒更是完全怔住了。
周司丞道:“我问你,昨日午时,太学馆藏书楼门口,是不是你毁坏书架,砸伤陈玄景?”
他这是……帮她?
进了绳衍厅上,梁令瓒被押着跪下。堂上,五厅司丞都在,主位上坐着南宫祭酒,闵学录站在下首,一见梁令瓒就想起藏书楼的惨状,眼睛里差不出已经冒火了。
外面的有生徒点头道:“果然人言不可尽信啊,我就说,那样的小身板怎么可能砸着陈玄景?”
等着瞻仰大汉的生徒们眼珠子和下巴齐齐掉了一地。
闵学录不满:“你不要替他扯谎!那书架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也是打水漂打的?”
梁令瓒道:“是。”
她砸伤了他,他还……帮她?
周司丞便问道:“梁令瓒,接下来问你话,你要好生回答,不得有半句虚言。”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陈玄景黑色幞头的系带,以及整整齐齐的发根,他谦卑地站立,宛如一株挺拔的孤松。
南宫说道:“长泽稍安勿躁,就算他再顽劣,你我身负教导之材,也该先听听他的分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