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空空

“一千两！”梁令瓒说。说完之后，感觉到了一阵肉疼，后悔了，却听陈玄景道，“成交。”

“他还生气——”梁令瓒才说一句，就捂着脑袋，以免自己晕过去——被气晕！“就因为他，我被师父赶出集贤院了！”

陈玄景还是摇头：“不够。”

说到最后一个字，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哭腔。

春水大娘的预料没有错。二百两黄金的酬劳不但没有吓跑人，求画者反而络绎不绝，除了青楼楚馆的美人，连长安贵女都以求得梁画师一幅画为荣。梁画师收入不菲，于是敢于挥霍了。

……

可是，他的力道仿佛还残余在她的肩头，他愤怒的样子仿佛还在眼前，它们顽强地盘踞在她的脑海，把原本就已经够疼的脑袋挤得乱七八糟。

“梁兄是缺钱的人吗？”

糟心！

“一千两啊大哥！”

“在不在集贤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陈公子把你活着带回来了。饶是生气，出门还喊我来给你喂药。对你能到这个份上，算是够朋友了。”捧香说着，试了试药温，“好了，起来，喝酒。”

“那就五百两！”

梁令瓒一团恼怒没地儿撒，被子一盖：“不喝！”

陈玄景笑着摇头：“料钱都不够的。”

捧香叹了口气，“我没用，喂不了，那只能回去告诉婆婆和爹爹，让他们来喂了。”说着便要起身，梁令瓒掀了被子，恨恨：“回来！”

她愤愤地躺下，被子拉过头顶，动作略快了些，一阵剧烈的头晕，更糟心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晚了。”

门上吱呀一声响，有人走进来，梁令瓒强忍着不适，豁地掀开被子，咬牙道：“姓陈的，有本事你就——”

“别！别！我再想想，再想想！”

声音戛然而止，捧香拿布巾垫着托起药碗，叹了口气：“你也真是的，人家好心好意救你回来，你倒一肚子火，难怪人家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