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遥想
这样的梦她有一段时间经常做,醒来之后,心中依然是那种轻盈得快要飞起来的感觉。
一门之隔,陈玄景脸上的不耐褪去,慢慢地,一丝笑意浮上来,先是嘴角,再是眼睛。
还有什么她不什么的阴谋在等着她?
梁令瓒学着陈玄景淡淡定定的样子,表示其实我一直都在,你们没看见是你们的事。至于这一头的鼻青脸肿,那是自己做了个噩梦,不小心磕的。
这么一想,被子立刻不敢睡了,翻过来覆过去检查里面是不是暗藏了针或者其它要命的东西。结果它柔柔软软,就是一床老实本份的被子,丝毫没有半点不妥的地方。
卫军们忙碌了一夜,回来换岗时,才发现梁令瓒居然就在静室里,都以为见了鬼。
不管了,他要对付她,法子多得是,她兵来将挡,实在挡不住,大不了给他出出气好了。
很眼熟,正是她送陈玄景的玉魄膏。
她只道宋其明莫不是忘了她的交代,还是同情她这一晚上的奔波辛苦……结果卫军又递过来一只小瓷瓶。
梁令瓒握着小瓷瓶,一时间,心动得比脑子更快,那些晕晕腾腾的东西又要冒头,梁令瓒用力把它按了下去。
话说被子这种物什梁令瓒已经很久没见到过了。自从知道这里的被子要五十两银子一晚后,穷人梁令瓒就觉得盖在身上的不是被子,而是白花花的银子,相当有罪恶感,再不让宋其明花这个冤枉钱了。
药膏十分清凉,唤回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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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那家伙对着她总是一肚子气……
笨蛋。
她折腾了一晚上,抱着被子上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在梦里,她回到了小时候,和大相元太上山追兔子。她在梦里自由地奔跑,全身心都轻盈得要飞起来。师父就不远处的蓝天下,含笑看着她。
他带着这样的笑意摇了摇头,对着门无声地说了两个字,转身离开。
静室门被打开,一名卫军进来,手里抱着一床被子。
她仔仔细细回忆了今晚陈玄景每一步举动,结合过往惯例,得出一个结论:每当她觉得“陈兄真的好好啊”的时候,下一刻,她就要倒霉了。
两个人一直闹到南宫祭酒面前,南宫祭酒处事向来公道,无证据不判罚,梁令瓒逃过这一劫,长出一口气。
那么这次又是什么?
周司丞自然不信,气得吹胡子瞪眼,直要把梁令瓒赶出国子监。闵学录闻讯而来,咬定梁令瓒确实没离开过,真离开了,满国子监都是卫军,梁令瓒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