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长大

“大娘你胡说什么啊，要是因为指证南宫说，让旧案被翻出来，我才对不起你呢。”

南宫说逼近了一步：“别忘了你同样有把柄在我手里。”

“不，不，是我对不起你……果然人都是自私的，我一样只知道为自己打算，又有什么资格去抱怨旁人……”她一面说，一面抱着梁令瓒，痛哭起来。

“做个交易吧。”她冷冷地看着南宫说，“你我各退一步，你交出那份所谓的幸珠遗书，我闭上嘴。”

真的是喝醉了……梁令瓒叹了口气，学得婆婆拍她的样子，拍着春水大娘。一直以来，都是春水大娘帮她护她，这会儿她猛然发现，春水大娘心里也有许多的苦楚。

所以闵学录在席上抱怨这两个家伙一去就是这么久，完全忘了家里还有一个老人家。一面抱怨，一面咬着梁令瓒迟来的芙蓉鸭，吃得很是欢快。

心里面的某一个角落，有一丝隐隐的难过。

梁令瓒好几次话到嘴边，想告诉他南宫说是什么样的人，但看他此时的样子，又悄悄把话咽了回去。

从前她总觉得自己太蠢，在陈玄景眼里如白纸黑字般一目了然的阴谋算计，在她看来却像是最艰奥的上古铭文。可是，现在，她懂了。

也许，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幸福的吧？

所谓长大，就是忍得了痛，受得了苦，然后，把事情解决。

但愿，这些苦楚能化作眼泪，全部流走吧。

也许，这就是长大吧？

等春水大娘睡下，梁令瓒才离开，轻轻带上房门，转身却见严安之站在不远处，不知站了多久。

梁令瓒打断他：“进了偏殿，大人您可以在自己身上捅一刀，或者砸一下，只要一声惨叫，大家就会涌进来，然后我就成了谋害你的凶手。大人说不定还会假惺惺替我说话，所有人都敬佩大人的宽宏大量，而对于往大人身上泼脏水的我，则是一个字也不会相信。”

至少，在她收集到南宫说的罪证前，是这样。

南宫说盯着她半晌，慢慢地换了一副神情，回到南宫祭酒时的高古模样：“这是私事，何必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随我回偏殿——”

春水大娘比平常仿佛更懒洋洋一些，自斟自饮，到散席时已有七八分醉意，梁令瓒扶她回房，她搭在梁令瓒肩上，喃喃道：“小瓒，大娘对不起你……大娘没有去指证南宫说……”

梁令瓒一步未退：“那就来啊，鱼死网破，怕的那个先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