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皇书2 第四十七章
云夏帝制等级森严,君臣有别,见皇族而不跪,分明是等于告诉群臣,对韩家皇室而言,靖安侯君已不再是普通的朝臣。
他的姐姐和太子,尽了半生努力,不该是这种结局。
大靖王朝立国史上,有此等殊荣的不过两人。二十年前和太祖创立大靖的帝盛天,二十年后战退北秦守住边疆的帝梓元。
“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进来?”
帝家已是一等侯爵,在权位上已封无可封,这最后一道谕令便格外令人遐想。
因着天子和靖安侯君的忌讳,在云景山战死的太子韩烨几乎成了满朝上下不能提的禁忌。
后来他放心不下上山寻她,再见之时,不过三日,她肩下之发,已化雪白。
当年天下侧目的两族国婚,太子执着十年的东宫空悬,靖安侯君任安乐时的嚣张求嫁,西北之战的并肩作战,牵牵绕绕这些年,太子之于靖安侯君的重要,端看靖安侯君这三个月的闭门不出便知道了。
那一双黑瞳淡漠冷澈,仿佛世间一切魑魅魍魉,再难憾她分毫。
更何况,任是谁怕都知道太子对于靖安侯君而言,并非只是储君那么简单。
慵懒的声音在房里响起,温朔抬头,才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帝梓元已经醒来,身上的薄毯掉了半地。他藏好眼底的情绪,脸上挂满笑意走上前,“刚到,姐,你醒啦!”
靖安侯君忠心护国,功在社稷,赐食邑万户,黄金万两,可见皇族而不跪。
温朔拾起薄毯为帝梓元盖在膝头,坐在她身旁。
那一眼回望里,温朔明白,当年肆意张扬的任安乐,疆场上热血沸腾的帝梓元,都不在了。
在皇室势微帝家如日中天的现在,虽帝梓元称病休养在府,但她若无异动,也没人胆敢越过帝家去妄言储君之位。
从此以后还剩下的,只是那个肩负着帝家和天下,守着故去的安宁和太子嘱托的靖安侯君。
独占晋南,把持西北军权,得文臣武将拜服,虽如今的帝家早已无须嘉宁帝承认,但天子的这道圣旨还是将帝家的声势推至了顶峰。
温朔这一世若有什么拼尽全力也想去挽救和弥补的事,就是那日在云景山上,如果那个跳崖战亡的人是他,不是太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