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皇书2 第六十四章

至于敲响青龙钟的李定坤，他本就是刑部左侍郎，兼只是将御状上呈之人，既非苦主，也非嫌犯，黄浦并无问讯他的权利。

“孤至今尚不知道他们所图为何，但他们对孤有救命之恩却是事实。”

黄浦在大理寺断案十几年，还从未处理过如此棘手的案子，倒不是这案子有多复杂，而是无论他怎么去查，所有线索和蹊跷的地方都在江云修和那窃贼身上戛然而止，江云修试卷被调包一事，更是成了整桩科举舞弊案的死角，若寻不出那试卷究竟是何时被人调换，龚老大人的嫌疑便洗刷不清。

“北秦的莫霜公主居然还活着，当年三国之乱果然是北秦有意挑起。殿下，净善道长和莫霜暗中救下您却未禀告北秦王，您可知为何？”

想着至今仍卧病在床的龚老大人，黄浦整日紧绷着脸，头发都白了几根。

第二日，西北统帅施诤言回京述职，威仪的西北仪仗军里，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默默跟随。

“身为人子，只要还活着，有些事就必须要去做。安宁已经不在了，我总要代替她回皇城看一看。”韩烨望向窗外帝都的方向，沉声开口。

转眼科举舞弊案已过去大半个月，还有十日便是帝梓元定下的一月之期，但大理寺却始终未寻到有力证据来洗清龚季柘和靖安侯世子的罪名，摇摆不定的朝臣们也更相信李定坤御状内所告，毕竟以黄浦历来审案的手段，若是另有乾坤，怎么也不该毫无进展。

韩烨归隐两年后突然出现在军献城，总归是有想做的事。

黄浦倒真的有苦说不出，这两桩案子巧合无数，一眼便能瞧出不妥，却偏偏寻不出半点对龚季柘和帝烬言有利的证据。

知晓了韩烨这两年境遇的施诤言也颇为感慨。

这日，在大理寺磨了一整日毫无所获的黄浦刚一回府，管家黄安便跟着他进了书房。

施诤言颔首，分别了三年的君臣在君子楼内默默叙旧直到华灯初上。

“老爷，今日有人给您送了一封信函过来。”

“诤言，咱们三年多没见了，今日不言天下，给孤说说这两年发生的事儿吧。”

施诤言默默点头，“殿下，那您是想……”

他细查了江云修，江云修只是一名普通的汝阳士子，从未来过京城，和朝堂各派亦毫无牵扯瓜葛，无论黄浦如何询问，他都言入卷阁调阅试卷只是心有不甘，不信自己名落孙山。将诉状呈上李定坤府也只是因为春闱前两人曾在聚贤楼有过一面之缘，才会托付于他。

韩烨摇头，“如今朝堂尚还安稳，韩云已是储君，孤没有再回东宫的必要，况且孤双眼俱毁，如何再为大靖储君？当初在云景山上孤就已放下一切，诤言，权势也好，天下也罢，孤如今都不再执着了。”

至于闯进齐南侯府的窃贼更是直接，承认入侯府行窃之事，连之前京城失窃的案子也一块儿认了，但他在堂上嚷嚷着自己大字不识，偷盗时看见字画就抓，并不知道自己偷出了齐南侯府小侯爷的功课。

施诤言颔首，沉声问：“殿下，那您现在回来，可是愿意重回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