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鲛人女奴

她还现在自己的愁苦里，“我有家，有娘亲，有师父，有师姐，有好多朋友……但是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

琦看到她流露出的表情有些担忧，“是想家了吗？”

襄离抽抽噎噎的说着，无邪又纯真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惜，可是鲛人们也只能沉默着。

同样是暗无天日又潮湿肮脏的地下水池，同样是一个饱含温柔的女鲛人，琦的身影逐渐与母亲的形象重合，让她不自觉的心中酸楚。

琦无声的为她梳理好了发丝，瑜则帮她清理身上沾染到的鱼鳞，希望用极尽温柔的动作安慰一下这个可怜的孩子。

倚靠着琦的臂弯，襄离忽然有了倾诉的欲望，却听到琦轻轻的叹了口气，“真好啊，想家……原来你还有亲人……”

她不想回到这个噩梦一样的地下水池。

身侧一个容貌略微艳丽的女鲛人叫做舞兮，她好奇的游了过来，“你还有亲人呀……自从鲛人海国破灭，我们从小的时候就被抓走做了俘虏，亲人都已经死绝了，我连父母的样子都不记得。”

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么多年来我们都是从一个奴隶窟换到另外一奴隶窟，不过都是牢笼而已，也没有什么区别。”瑜的眼角生着泪痣，看上去总有一份悲天悯人，“你还这么小，是不是被强迫产下的小鲛人？他们这些人实在是太坏了，为了获得金钱，根本就不把我们当人看。”

纤长的手指梳理着襄离的发丝，让她有一种与幼时重叠的荒谬感。

可是这样的温馨并没有持续多久，骂骂咧咧的声音很快就将这难得的静谧打破。

她没有一睁开眼就被贩卖当成了奴隶，而是还在赖床，听着外面秋屏虎虎生风的练剑声和师父恨铁不成钢的唠叨。

其实，她们过的，都比自己要惨的多。要不是遇到了微巳，她其实也是其中的一员吧？

这一切就好像是做梦一样，是幼时的噩梦再次重演，还是说遇到微巳的这一切才是她痴心妄想的梦境。她疯狂的想要寻求真实感，她想要回北邑，回碧铜司，回那个安安静静的小院里。

此时的襄离还不知道，她其实是至为幸运的一个鲛人，因为别的鲛人所遭遇的，完全是炼狱。

襄离憋着一口气，把眼泪忍了回去，“想家，我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