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老街 第6章

「你都多大了，你妈怎么还……」

时盛欲言又止，「算了，聊点别的，听说你考上美院了。」

我摸摸被抽得发烫的脸，转身就出门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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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公交站臺上，我茫然地看着路边车辆来来往往，一时也不知该去哪个方向。

身边有人坐了下来，我一转头，正对上时盛带着笑意的眼睛。

「上哪儿去啊，小朋友？」

灵堂布置在客厅，外婆的遗像被高高挂起，两边贴上了黑底白字的挽联。

房子本就不大，前来吊唁的亲戚们走完过场后，只能挤在餐桌边和厨房里喝茶嗑瓜子，彼此寒暄，聊聊各家孩子，谈起老人若是得了重病不如早点撒手得好，说到共鸣处，互相一阵唏嘘。

我和乔楚坐在角落里，跟年纪大的长辈学叠银元宝，叠着叠着，我突然拿上剪刀，站起身。

「姐，你干吗去？」

乔楚疑惑地看着我走进客厅，问布置现场的师傅借了梯子，爬上天花板，将角落监控背后的线路一刀剪断。

时盛在另一座城市上大学，按理说我们能见面的机会并不多，但只要我回到江桐路，总能三不五时地遇见他。

「你的脸怎么了？」他皱起眉，「谁打的？」

「我妈。」

「吵架了？」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余光里，妈妈正快步过来，我淡定地爬下梯子，刚撒手，迎面就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热闹谈天的氛围戛然而止。

「你做给谁看呢！」妈妈怒不可遏，眼珠几乎都要瞪出来，「以为自己翅膀硬了是不是？！」

她的手第二次举起时，被一个亲戚急急拦了下来：「哎哟，现在不是教育孩子的时候……再说了，灵堂里装那玩意儿干啥？」

她的气焰弱了下来，可还是死死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