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幸福和什么都没有关系

“急速恶化？”旬旬质疑。

曾毓咬了一口鸡蛋，心如死水，“我受够了，不能再反复踏进同一条臭水沟，往后谁再掏心掏肺谁就是傻X。”

医生点头，“对，也就是死亡。这也是该药物目前未能广泛应用于临床的主要原因，并且它的费用高昂，并不为大多数家庭所接受，所以我们通常不建议患者家属采用这一疗法，但如果对方愿意接受，则必须由家属出具保证书，一旦出现……”

旬旬给她剥鸡蛋，“活着还能碰运气，死了就彻底没机会了。”她把熟鸡蛋递给一块长大，吵了十四年，也相互嘲笑了十四年的姐妹。“先吃点东西吧。”

“不行，这太冒险，绝对不行！”旬旬心慌意乱地说道。

奇怪的是，医生并没有立刻回答她，艳丽姐哭得却益发惨烈。

“让你当初非要追到国外去的那个人。”旬旬莞尔。

“您刚才说的是‘常规的保守治疗’，言下之意，也就是说还有别的选择？”旬旬谨慎地追问。

“谁？”曾毓果然感兴趣。

医生沉吟片刻，回答说：“是这样的，类似曾教授的情况在整个国际医疗界都是个棘手的难题，但目前国外已经研制出一种新型的特效药，能够有效刺激脑部神经，加快病人复苏，减轻后遗症，但是……”

“啊！”曾毓一声哀鸣，头痛欲裂。她对旬旬说道：“我不该问你的，问你之前，我想哭，但是现在，我想死！”

“我理解，所以我在事前把两种治疗方案的优劣和可能出现的后果都客观地告诉你们，你们家属也可以进一步商量。”

旬旬说：“你记得有这么一句话吗？光以为它跑得足够快，但黑暗永远在前方等着它。”

艳丽姐闻之剧烈地抽泣，旬旬都担心她下一口气缓不上来。她想了想又问道：“医生，您能不能告诉我那种药出现副作用的概率是多大？”

“对了，我刚就想说。来的时候我在楼梯遇到了你过去的梦中情人。”旬旬赶紧换了个话题。

旬旬心里一凉，她活到现在，最害怕的一个词就是“但是”。先给你一番希望，再用更严峻的事实推翻它，这就是“但是”存在的意义。

曾毓咬牙，仿佛赌咒。“我就要千杯不醉！”

“……这个药虽然临床试验效果显着，但也在一定的病例中发现其副作用，有少数的患者在服用之后难以耐受，身体出现应激反应，导致病情急速恶化……”

旬旬笑，“你每次点的酒比别人烈，自然醉得快。如果感情淡如水，那肯定可以多喝几杯，可又不是你喜欢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