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西尔维第一个开口:“皮埃尔带着本子去了吉斯府。”她沉吟着说,“为什么?”
伊莎贝拉的心思并不在昂日身上。她问内德:“您在巴黎还会住多久?”
内德答道:“因为用得上。也就是说,他打算杀光巴黎的贵族新教徒——可能就在今天晚上。”
内德讲起尼德兰的近况,听来让人忧心。“昂日不听科利尼指挥,中了埋伏,结果溃不成军,给俘虏了。”
内德暗暗赞叹。这样就成了。再简单不过。
“能为她效力,是我三生有幸。”
纳塔掀开匣子盖。
“您真是忠心耿耿。”
里面空无一物。
“说来话长,以后慢慢告诉你。”西尔维接着对纳塔说,“内德得看一看那个本子。”
“令尊生前做的是哪一行?”
纳塔立刻说:“那就走吧。这会儿时间刚好。”
“再好不过了。我最喜欢坐在前厅,从窗户能看见教堂。”
三个人拐过街角,看得出这里住的都是穷苦人,皮埃尔住在一处联排房舍,十分窄小。内德想不到他住得如此简陋:看他衣着考究、穿金戴银,显然手头宽裕。不过贵族总把谋士安排在简陋的住处,免得他们忘乎所以,吉斯公爵也不例外。另外,这种地方正适合密谋。
“这要看女王如何差遣。”
“呀!本子给拿走了!”
“那之后,您大概要回英格兰故乡吧?”
三个人目瞪口呆。
“伊丽莎白女王需要多久,我就住多久。”
“正对着座堂——想来地方不错。”
谨慎起见,纳塔领他们从后门进屋。一层只有客厅和厨房两间屋子。竟然来到叫人闻风丧胆的皮埃尔·奥芒德家里,内德觉得像在做梦,好似大鱼腹中的约拿。
“我家里很宽敞,正对着王桥主教座堂。房子如今归家兄巴尼所有,不过我回去的时候还住在那儿。”
三人来到二楼客厅,里面放了一只上了锁的匣子,纳塔拿了针线口袋,捡了一根别针,仔细弯成钩子形状,开了锁。
伊莎贝拉换了一套问题。“英格兰的房舍和法国差别大吗?譬如说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