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上帝保佑。”
好在院子里的人都在聚精会神地游戏。
“阿门。咱们也不要忘了,当年她和弗朗索瓦自称统领法兰西、苏格兰、英格兰以及爱尔兰,甚至餐盘上都印了。私以为,玛丽的法国亲戚野心勃勃,漫无止境。”
律师出身的塞西尔说道:“陛下不必让她留下。她是异国君主,未经陛下答允,擅自踏上英格兰土地,往轻了说是失礼,往重了说就是侵略。”
玛丽心照不宣,露出灿烂的微笑:“太好了!”
“那百姓又要骂我冷血无情,把她扔回苏格兰狼窝了。”内德清楚,该她冷血的时候她毫不手软,不过她一向重视民意。
艾莉森回去见玛丽。她只吃了几口。艾莉森有同感,她也紧张得没胃口。她把耳环交给玛丽说:“之前找不见的那只耳环,叫一个侍童捡到了。”
内德说:“玛丽希望陛下出兵苏格兰,替她夺回王位。”
“她住进堡里,”内德接着禀告,“卡莱尔副司令官写信来请示陛下,拿她如何是好。”
她知道玛丽在演戏,但威廉爵士可不知道。他紧张地走到玛丽身边。倘若玛丽死了,他看守不周,是要被问罪的。摄政王詹姆斯·斯图亚特自然要否认串谋杀害玛丽,为表清白,说不定要处死威廉爵士。
卡莱尔位于英格兰西北角,紧邻苏格兰边境,因此有一座要塞。
艾莉森和她心有灵犀,立刻嚷嚷着:“哎呀,老天,这是怎么了?”她装作吓坏了的样子。
伊丽莎白来回踱步,华贵的丝裙簌簌作响。“见鬼,我该怎么回他?”
“早有准备!”他一掀外衣,露出腰间的锤子。
伊丽莎白脱口而出:“我哪儿来的钱!”女王痛恨战争,也痛恨花费。她想也不想就回绝,内德和塞西尔并不奇怪。
艾莉森吩咐说:“好了,溜到墙外,留一条船,剩下的都凿坏。”
塞西尔答道:“倘若陛下不肯,她也许会去法国亲戚那儿搬救兵。法国出兵苏格兰,我们可不愿意见到。”
“对不住。”威利攥起手,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把耳环交给艾莉森。
玛丽明白威利的任务,再次展现出随机应变的本事。她说:“我晕得厉害。”说着眼睛一闭,瘫在椅子里。
伊丽莎白今年三十有四,掌权十年来,一向雷厉风行。她深谙欧洲形势,对大风大浪和暗流涌动也应付自如——有威廉·塞西尔爵士替她掌舵。可对这个玛丽,她却一筹莫展。苏格兰女王这道难题总找不到恰当的答案。
艾莉森顺着他的目光一望,只见沙滩上横着三条船,威利跪在一条船边忙乎着什么,远远的看不清。艾莉森知道他要把船体凿破,以免追兵坐船追赶。艾莉森一时吓得魂飞魄散,竟不知所措。她扭头望着玛丽,不出声地说:“威利!”
“总不能放任苏格兰的玛丽在英格兰四处流窜,煽动天主教徒造反吧,”伊丽莎白怏怏不乐,“到时候他们要嚷嚷着玛丽才是正统女王,没等你说完‘圣餐变体论’,就打过来了。”
威廉爵士望向窗外,接着惊讶地咕哝道:“那傻小子在船边搞什么?”听语气半是宠爱半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