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皮埃尔暗想,看来贝特朗还不是蠢得无药可救,不过骗动该不成问题。“我敢打赌,有个姑娘一直不待见你,后来却亲了你。”他发现大多男子少年时都有这番经历。
“怎么突然定了?有什么原因?”
“我可不总是走运。”
贝特朗一脸失望。
艾莉森激动地点头。“想都不敢想。”
“叫花子告诉他:‘令堂怀你的时候,施舍给我一便士——所以你这辈子都有好运气。’这件事千真万确。”
“或者我们婚后可以装样子。”
贝特朗哪里忍得住:“为什么?”
贝特朗还没有喝醉,答道:“没准。”
“唉,天哪,”玛丽叹道,“可怜的弗朗索瓦。”
皮埃尔把声音压得更低了,对贝特朗耳语:“我猜令堂也曾给布施于天使。”
艾莉森掩上门,现在没有外人了。她伸手拉玛丽站起来,两个人握着手坐在鲜艳的栗褐色丝绒沙发上。静默了一会儿,艾莉森问:“你怎么想?”
“天使为祖父的表亲赐福,之后张开翅膀,回归天国。”
艾莉森摇头说:“那可能要被判婚姻无效的。”
“我说过了,你是个幸运儿,”他凑近了,压低声音,好像跟他吐露秘密似的,“祖父的表亲老了以后,有一天,从一个叫花子那儿知道自己为什么交了一辈子好运。”
“那我这个王后也当不成了。”
贝特朗却以为皮埃尔料事如神。“对!克洛蒂尔德——你怎么晓得?”
“不错。”
“这辈子他们一直提醒我是女王。但我根本没真正当过女王。才出生六天就继承了苏格兰王位,可他们时时把我当婴儿对待。可等我和弗朗索瓦结了婚,他日后成为国王,那我就是法兰西王后——货真价实的,”她渴盼地双眼放光,“我盼着这一天。”
贝特朗惊疑不定。
“可弗朗索瓦他……”
皮埃尔竖起一根手指,像要表演戏法似的。“接着叫花子脱下那身脏兮兮的衣服,原来他是个——天使!”
“我知道。他这么贴心,我也爱他,可要是跟他同床共枕,然后,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