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遵命。”
“偏挑这个时候?为什么不是去年,不是明年?”
女王沉吟说:“倘若哪一位忠诚之士悄悄地替我分忧。”她声音很轻,眼神避开了两位臣子,“那么法兰西和苏格兰的两位大使就不会怪罪我了。”
“我快五年没见过父亲了。”
“是,陛下。”
内德又问:“你还要去什么地方?”
内德听戴维森一口一句“是,陛下”,答得倒是痛快,可女王吩咐越少人知道越好,到底有何用意?还是不问为妙。
犁头是城西的一间客栈,一出坦普尔栅门就是,客人多是天主教徒。马夫长是沃尔辛厄姆的眼线,有什么动静都如实呈报。
只听女王对他说:“去告诉沃尔辛厄姆吧。”她又揶揄说:“他一定大喜过望,说不定一命呜呼了。”
内德暗暗佩服,这是提醒伊丽莎白,玛丽会不惜一切杀掉她。
内德由着他沉默。他一直想方设法打探这个神秘人物的消息。1572年,西尔维在巴黎曾见过此人一面,只知道他是英国人。之后的几年间,纳塔和阿兰见过他几次,说他个子比一般人略高,一把红棕色的大胡子,头发稀疏,法语流利,但夹着明显的英国口音。他们逮捕的秘密司铎中,有两个人供认偷偷潜回英国是此人安排。内德只知道这么多。谁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他是哪里人。
女王下令:“把文书交给大法官,加盖国玺。”
吉福德没说话。
内德暗暗心喜,女王看来下了决心。
“去‘犁头’。”
内德答道:“感谢上帝,他病得没那么重。”
内德换了一套问题:“要是我们不把你关到塔里,你到了伦敦,打算在哪儿借宿?”
“告诉他,行刑务必要在福瑟林盖城堡内,不要选在草坪上——不是公开行刑。”
吉福德一耸肩:“我看什么时候都一样。”
“你上一次见到让·英吉利司铎是什么时候?”
戴维森答道:“是,陛下。”
吉福德的父亲住在斯塔福德郡奇灵顿公馆,从那儿前往查特里,骑马只要半天——玛丽·斯图亚特就囚禁在那儿。难道只是巧合?内德不相信天下有什么巧合。
女王接着说:“越少人知道越好。”
“自然是奇灵顿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