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你十七岁的时候,做的决定都是正确的吗?”
吉福德不擅长掩饰,露出诧异的神色。
“未必。”
内德说:“他自称让·英吉利。”
玛丽开篇褒扬巴宾顿其志可嘉。内德心满意足:“单凭这几句,就能落实她叛国的罪名。”
朗斯洛特喊得撕心裂肺,像在地狱中受苦一般。
西尔维却说:“真叫人伤心。”
“我绝不答应。”
内德挑起眉毛,诧异地望着她。西尔维可是英勇无畏的新教徒,为了信仰多次以身犯险,想不到她竟然同情玛丽·斯图亚特。
7月19日,内德拿到了这封回信。足有七页纸。
“我听不清。”
信又是玛丽的秘书克劳德·诺代笔,自然还是密文。内德吩咐菲利普斯破译,自己焦灼地等着。他没法集中心思想别的事。耶柔玛·鲁伊斯从马德里写来了一封长信,讲述西班牙朝中内务,他读了三遍,还是一个字也不懂。无奈之下,他出了西兴里沃尔辛厄姆府,穿过小桥,回到萨瑟克区家里用午饭。西尔维总能让他安定心神。
吉福德擦了擦嘴,咕哝着说:“我答应。”
西尔维关了店,用酒和迷迭香炖了三文鱼。两人坐在楼上的餐厅,边吃边说巴宾顿的去信和玛丽的回信。他什么事都不瞒着西尔维,夫妻俩是共谋。
“说你走运,是因为你派得上用场。只要你按我吩咐的办,就可以免了皮肉之苦。”
西尔维看内德瞪着自己,说:“我还记得她大婚那天。她不过是个少女,有倾国倾城之貌,并且前程似锦。她是未来的法兰西王后,也许是天底下最好命的女子。可看她落得什么下场。”
吉福德发觉什么都瞒不过他,神色沮丧。
“只能怪她自作自受。”
“显然是个化名,但他没有跟你透露真实姓名。”
只听朗斯洛特哭着求饶:“不要,不要,求你了,饶了我吧。”
刚吃饭完,一个副手把译成明文的回信送来了。
内德站起身。“我吩咐过了,下午就对你用刑。我明天再来看你,那时候你就会松口了。”
信是用法语写的。内德的法语听说流利,读写却吃力,需要西尔维帮忙。
吉福德头一扭,吐在石板地上。狭小的房间蔓延着一股酸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