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对不住。”
他说:“那天我去见阿方索先生,一抬眼就看见广场对面,你推着酒桶从这屋子出来,你抬起头,和我四目相对——我一下子就爱上了你,虽然对你一无所知。”
“英格兰人我倒是第一次遇到。”她提起脚边的木桶,又嗅了嗅,接着把里面的酒都泼在地上。
贝拉在他嘴唇上印下轻柔的一吻,叫他吃了一惊。“日落时分过来吧。”
“英格兰人。”
巴尼问贝拉:“你相不相信一见钟情?”这是三周之后了。
“你是西班牙人?看你那把红胡子倒不像呢。”
贝拉领着巴尼走到院子尽头,伸手采摘淡绿色的莱姆果子,让巴尼接着。巴尼像着了魔,目光离不开她:她举手投足都是那么自然优雅。贝拉见他捧了十一二只果子,这才不摘了,说道:“你生了一双大手。”她又仔细瞧了瞧。“不过有伤疤。怎么回事?”
“一般晚上休息。”
“跟我来吧。我来告诉你最妙的喝法。”
“要是我请你吃晚饭,你愿不愿意讲给我听?”
“是,有劳了。”
“说不好,我不知道。”
“父亲从前教导我多学说别的语言。他常说这比往钱庄里存钱还有用。”
两个人依偎在贝拉的床上。窗外旭日初升,早晨已经很暖和,两个人掀开被子。他们裸身入睡,这里不需要穿睡衣。
她打量巴尼,若有所思。“大多欧洲人连几个非洲语词都懒得学。”
巴尼凝视着贝拉金棕色的胴体慵懒地躺在亚麻床单上,沐浴在晨光之下。他从没见过这般美好。他总是看不够她,而贝拉从来也不介意。
巴尼心跳加快。“那好。”
“最先蒸出来的必须倒掉,是有毒的。其实也可以收起来留着擦靴子,不过总有个笨蛋要偷喝,结果送了命。所以我干脆都扔掉。”她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在壶嘴儿上抹了一抹,凑在鼻子底下闻。“好了,”她推过来一只空桶,兜在壶嘴底下,这才面对巴尼,“你是想买酒?”
“今天晚上?”
巴尼奇道:“这酒有什么不对劲?”
“好。”他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