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本人放弃摄政之位，将一切应有权力交由卡泰丽娜皇太后。”

艾莉森琢磨，卡泰丽娜此次一意孤行大不寻常。不过，皇太后是有心计之人。艾莉森想起玛丽·斯图亚特大婚时卡泰丽娜交给自己的那一小袋鲜血，也想起那几只小猫，明白卡泰丽娜下得了狠手，只是很少显露锋芒。

艾莉森惊呼一声。

可以肯定，此事至关重要，但卡泰丽娜煞费苦心，没走漏一点风声。就连皮埃尔也不知情，他可是无所不知的。

艾莉森寻思，这是给他的报酬，以示慰藉，希望他从此不再谋划叛乱。她望向吉斯兄弟。两人面露不悦之色，但和摄政之位相比，这不值一提。

她开口说：“爱子弗朗索瓦病重。”

卡泰丽娜接着说：“安托万，请你将刚才在群臣前签署的这份文书念一遍吧。”

两个官吏摆好书桌，侍卫立在卡泰丽娜身后。

安托万拿起那页纸，面对朝臣。只见他喜不自胜，兴许他一直觊觎法兰西中将的头衔吧。

艾莉森暗想，这下子谁也不知道弗朗索瓦究竟签了名没有。

艾莉森并不知情。卡泰丽娜下手又迅速又精明。政权更迭之时可谓危机四伏，只要占有新主，就等于把握了大权。卡泰丽娜比他们都先走了一步。

卡泰丽娜又坐回王座上，看样子还有事要宣布。

卡泰丽娜说：“我已经把二王子夏尔·马克西米利安从圣日耳曼昂莱堡接了过来，现在他就在我身边。”

她开口说：“夏尔九世国王即位后，法兰西将迎来和解。”

只见卡泰丽娜左手里拿着两页纸。

他念道：“本人，安托万·波旁、纳瓦尔国王——”

卡泰丽娜坐在王座上，平常只有弗朗索瓦才能坐的。有人失声惊呼。

卡泰丽娜打断他：“直接念重点。”

卡泰丽娜驾到，众人深深鞠躬。艾莉森第一次见到她如此威仪赫赫，随即明白，她之所以选这身缀满钻石的黑丝裙，就是为了彰显威信。这身行头之外，她还戴了一件头饰，酷似王冠。她身边跟着四个护卫，艾莉森一个都不认得。这几个人是从哪儿来的？随行的还有两个记录官，抬了写字桌，备了笔墨。

艾莉森明白了，这是要商谈继承一事。

和解？在艾莉森看来，这可不像什么冰释前嫌，根本是吉斯家族大获全胜。

只听她接着说：“医生们束手无策。”她爱子心切，一度哽咽，拿起蕾丝帕子在眼睛下面点了点。“帕雷大夫认为，弗朗索瓦只有几日的寿命了。”

卡泰丽娜又说：“安托万·波旁，念你为国家妥协，封你为法兰西中将。”

艾莉森和皮埃尔使了个眼色。“爱子”？不是国王陛下？